想他堂堂永宁侯,在那些人眼中竟还不如一个深闺女子来得重要。
别以为他没有察觉到戚嬷嬷看向他时陡然冷淡了的神色。
虽未明言,却已道尽了轻蔑
看人下菜碟儿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裴桑枝眸光微转,轻而易举地洞悉永宁侯心中所思,不由在心底轻嗤一声,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直言不讳道:“父亲未免太过敏感了。”
戚嬷嬷不是瞧不起永宁侯,是压根儿就没正眼瞧永宁侯。
言外之意,根本没把永宁侯当人看。
永宁侯掩耳盗铃,蹙眉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本侯在想,府中近日风波不断...…不若请些高僧开光的法器镇宅,或是寻位得道高人来做场法事驱驱邪?”
裴桑枝一本正经地发问:“父亲莫非觉得,永宁侯府为这上京城添的谈资还不够多?从王公贵胄到市井小民,谁人不在议论我侯府之事?”
“还是说,父亲打算将这一桩桩丑事……真假千金的身世之谜、兄妹悖伦的丑闻、一日纳三妾的荒唐、甚至...…弟弑兄的人伦惨剧,统统推给那虚无缥缈的邪祟之说?”
“我漂泊在外多年,学识浅薄,见闻有限。斗胆请教父亲,究竟是何方邪祟如此闲极无聊,日日前来永宁侯府滋扰,专行此等卑劣龌龊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般行径若是在邪祟界传开,怕是连那邪祟都要颜面扫地吧?”
声音里的讽刺,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永宁侯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本能地想要厉声呵斥裴桑枝目无孝道、心无尊卑。
却在瞥见驸马爷似笑非笑的神情时猛然惊醒,终是硬生生将满腔怒火咽下,挤出一句连“为父...…为父一夜之间痛失两子,这心里难免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生怕你与临允有丝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