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陈太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苍凉,“春风不度…西出阳关无故人…”他目光越过院墙,仿佛穿透千山万水,落在那片被风沙侵蚀的古老关隘,“汉唐铁骑踏出的路,早已被黄沙掩埋。丝路驼铃…也哑了太久。”
他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白玉娘脸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西域…非辽东,非高丽,更非吐蕃!那里是回鹘、葛逻禄、黑汗、于阗…诸部杂处之地!黄沙之下埋着白骨,绿洲之中藏着刀锋!更有一股…名为‘伊斯兰’的狂潮,裹挟着新月弯刀与火一样的信仰,正自西向东…席卷而来!其势…绝非吐蕃那些喇嘛可比!”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本王要的,不是杀伐!是通路!是让汉家的丝绸、茶叶、瓷器,再次流淌于疏勒河畔!让西域的骏马、美玉、葡萄,重新摆上汴梁的桌案!此路若通,大宋血脉…方能真正西出阳关!此路若绝…你我今日所做一切…终将被黄沙掩埋!”
白玉娘眼中的激愤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属于商贾的锐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她听懂了。
秦王要的不是征服,是融合。
是温水煮青蛙。
但这青蛙…牙尖爪利,随时能掀翻锅盖!
“保命的家伙…”陈太初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飞艇…没有。掌心雷…没有。”
他看着白玉娘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话锋一转,“但…天工院新制的‘线膛来复铳’…可匀你二十杆。此铳射程三百步,精度远超寻常火铳!配特制铅丸,可破重甲!另…燧发长铳…三百杆!此乃军器监库存旧货,本王可做主,按市价七成…卖与你!”
白玉娘猛地抬头!
眼中的黯淡瞬间被狂喜取代!
来复铳!
她虽未亲见,却早已听闻此物在吐蕃战场狙杀噶当派大将的赫赫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