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伴手礼?”顾疏桐舔了舔后槽牙。
“张队的人。”裴砚舟勾了勾嘴角,“我刚才趁你接电话,给老张发了定位。他说能调六组便衣,藏在别墅后山的林子里。”
何敏翻了个白眼:“裴大导演这手‘暗度陈仓’玩得溜啊——刚才蹲在墙角发短信时,还装模作样帮我收拾医疗包呢。”
顾疏桐突然笑出声。
薄荷糖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钻,把刚才的冰碴子都化了:“所以明天晚上,我们要去赴一场‘鸿门宴’,但厨子是警察?”
“更像场‘请君入瓮’。”裴砚舟抽走她手里的画,小心卷进自己外套里,“你奶奶的画我收着,省得你总护着它,等会儿跟人动手时闪了腰。”
第二天傍晚开始下雨。
顾疏桐坐在保姆车后座,看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两道弧,把城郊的路灯刮成模糊的光斑。
裴砚舟坐在她旁边,正用手机翻别墅的卫星地图,指节抵着下巴念叨:“二楼有扇朝北的窗,铁栅栏生锈了,应该能掰开——”
“停。”顾疏桐按住他手机,“你再念叨下去,何敏该以为你要带她去拍《碟中谍》了。”
前座的何敏从后视镜里瞥过来,马尾辫被雨打湿了一撮,贴在颈后:“我倒是希望他念叨的是《碟中谍》——刚才张队说,别墅外围有三个流动哨,穿黑西装,腰上鼓囊囊的。”她拍了拍脚边的帆布包,“我带了微型录音笔,等会儿在围墙根儿放两个,万一打起来能当证据。”
车在离梧桐路17号两百米的巷口停下。
顾疏桐把黑色渔夫帽压到眉骨,裴砚舟扯了扯她的帽檐:“别压太低,等会儿跑起来容易掉。”
“谁要跑?”顾疏桐白他一眼,转身对何敏道,“你在车里盯着监控,五分钟发一次定位。要是半小时没动静——”
“直接让张队冲进来。”何敏拍了拍方向盘,“我手机开着免提呢,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她突然伸手扯了扯裴砚舟的衣领,“你这衬衫颜色太显眼,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