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摸了摸颈间的项链——那是暗格里取出的《寒江独钓图》微缩版,贴着皮肤发烫。
她点头时,裴砚舟已经掏出手机翻地图:“老城区废弃工厂,十年前的棉纺厂,我拍《雾中蝶》时去过,结构我熟。”他指尖戳着屏幕,“何姐外围警戒,我和疏桐进去。”
“你当我是空气?”何敏抄起他的外套拍在他背上,“我让小陈带五个安保守后门,张队的人在两公里外待命。”她转身从包里摸出个纽扣大小的东西,“这是新型窃听器,贴他身上。”
顾疏桐捏着窃听器,突然笑了:“裴导,你说咱们这像不像《红妆》里那出‘夜探敌营’?”
裴砚舟歪头看她,警灯在他眼底流转:“不像。”他说,“那时候我紧张得手都抖,现在...”他晃了晃手腕上和她同款的定位器,“现在我知道,我家大影后会给我兜底。”
老城区的夜比市区凉得多。
顾疏桐裹紧风衣时,手表显示21:58。
废弃棉纺厂的铁门半挂着,锈迹斑斑的“前进纺织”四个字在月光下像道伤疤。
裴砚舟把她的袖扣手电调暗,光束只够照亮脚边:“记得?三年前拍暴雨戏,你也是这么举着灯说‘裴导,这雨里的影子该再虚两档’。”
她没接话,耳麦里传来何敏的声音:“目标未出现,摄像头已覆盖厂区。”顾疏桐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防狼喷雾,脚步顿在厂房门口——门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猫爪挠过铁皮。
裴砚舟突然拽她躲进堆着破棉包的角落。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红妆》里被刺客追杀那场戏还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黄光在墙上投出细长的影子——是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下巴泛着青茬。
“顾疏桐。”男人停在五步外,声音和电话里一样,“让你那个导演朋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