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自信穿越成的彭城王刘义康大步流星地踏入,显然他已将记忆全部融合,此时做为相府的老大自然是显得得心应手。
只见郗自信的绯色朝服的广袖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身后的侍从捧着个描金漆盒,盒盖缝隙里透出诱人的甜香。
“陛下,臣听说宫中甘蔗不佳,特意送来相府的藏货。”
他的声音刻意扬得洪亮,却在尾音处撞上檐角铜铃的轻响,那 “叮铃” 声像冰锥敲在玉盘上,让他下意识攥紧了盒沿。
郗自信亲自打了开来,当漆盒掀开的刹那,六节紫黑甘蔗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蔗节间的蜡粉厚得能刮下一层霜,切口处渗出的汁液顺着木纹缓缓凝聚,在琥珀色的光线下像凝固的蜜。
刀光闪动间,他将削好的甘蔗递上前,蔗肉的清甜气息瞬间盖过了龙脑香。
文帝的目光落在甘蔗上,瞳孔微微收缩。那甘蔗每节都比自己刚才咬过的长三寸有余,切口处渗出的汁液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刘义隆搁在玉镇纸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腹碾过镇纸边缘的蟠螭纹,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元嘉三年诛杀徐羡之时,案头青铜剑的寒意。
他瞳孔微缩,看着献上来的整整长了三寸的甘蔗,那多出的每一寸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眼底。
文帝没有去接递过来的“玉节”,而是放眼望向自己这个亲弟弟,却瞧见了郗自信腰间那显眼的玉带—— 那是去年自己赏赐的物件。
去年此刻,这玉带銙还系在自己腰间,如今却被王弟刘义康配得越发油润,玉扣处的缠枝纹竟比御赐时更加亮泽。
“相府的贡品竟比宫中还好?” 文帝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半空,指尖叩击玉镇纸的声响突然急促。
“当啷当啷” 的清越声里,龙袍下的手腕青筋微跳。
案几上那盘宫贡甘蔗突然被袖口带得歪斜,几节短瘦的蔗段骨碌碌滚到刘义康脚边,与漆盒里的 “玉节” 并排躺着,活像叫花子与锦衣郎并立,看得王弘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
郗自信捏着象牙刀的手指猛地一松,刀刃砸在盒底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堂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