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他可以装病,但不能说他不…… 人群之中,云永斌回头看一眼,目光在皇姐与顾承泽马车之间徘徊,他几不可查地皱起小眉头。 皇姐不是说,不喜欢顾世子了吗? 可如此关照他是何意? 她是云栖国长公主,是他的姐姐,喜欢就说便是,顾承泽胆敢拒绝? 不过这次,云永斌聪明了,没再像上次皇榜那般冲动直接下圣旨,而是默默收回视线,落在其他公子身上。 云永斌并不喜欢顾承泽,冥冥之中,骨子里透出的厌恶,好似遇见了毕生宿敌。 总之,当他姐夫之人,最好不是顾承泽,不然总感觉被压了一头。 倒不如从朝中公子中选举几个。 皇姐的驸马,怎么也不能太次…… 云永斌开始留意。 等众人到避暑山庄,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山庄早恭候多时的人给他们接风洗尘。 皇上坐在最上面,他年纪尚小,没有嫔妃,其次右边就是云渺松长公主的位置,紧接着就是一群女眷,皇上左侧从镇北王开始按照官排列下去。 云渺松居高临下,一眼便瞧见斜下角,和一群公子们坐在一起的顾承泽。 与充满活力,到处攀谈的公子们不同,那厮病恹恹,瘫在椅子上,眉宇紧缩,好似一只焉了吧唧的哈巴狗。 狗东西! 她撇嘴,不经意抬眸,却见他对面坐着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云渺松精神一振,扭头问身后的翠花:“那什么郡主抄书有到三个月吗?” 翠花摇头:“回殿下,算算时间,还差些时日。” 哦豁! 也就是说,小/黄/书还没画完,就出来浪? 在这个时候,云渺松才想起第一次见反派的危机,是谁造成的,那时候虽然罚云奇思抄书三百遍,但她不是要甩锅来着吗? 时间一久,被顾承泽一折腾,她就忘记澄清了。 这锅可不背。 云渺松猫儿般的眼眸不自觉转了一圈,把桌子底下混吃混喝的猫揪出来撸了几把。 “系统,你还记得原著中大概剧情?关于云奇思的。” 原著菜鸡作者描述的逻辑比较坑爹,云奇思人设无脑炮灰,可也有或多或少的推动剧情作用。 “云奇思?”系统茫然一瞬才反应过来云奇思是谁,开口喵喵叫:“她啊,文中多次提起,她是个搅屎棍,逮住谁就乱咬,多次陷害你,和帮助反派……” 开始的时候,她是打心眼看不上病秧子反派,对反派冷嘲热讽,长公主喜欢病秧子,在云奇思那里就是人以类聚,不过长公主反派以及小皇上,谁都不曾理会她。 到后来,等等…… 原著中所表示,云奇思作怪,都是围着长公主和反派以及男主小皇帝之间在转悠? 好似还有撮合原主和反派的迹象? 她到底为了什么呢? 云渺松把莫名其妙的剧情过过脑子,惊讶的发现…… “系统,我看小说一目十行,忽略了很多剧情,云奇思是不是有人在后面给她支招啊,还是说她母亲想搞幺蛾子?” 白猫瞪大圆溜溜的眼珠子:“巧了,我也一目十行,我只负责给宿主提供建议。” 一人一猫干瞪眼。 云渺松:从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系统。 系统:从里没见过不知道剧情的宿主。 “怎么不见到云兆世子?” 乍然一听这个名字,云渺松很快把注意力转移。 原因无他,云兆是拾亲王的世子,与长公主是表亲关系,平常关系还不错,不过自从云渺松穿越过来,好像还没见过书中所描写的登徒浪子。 没错,正是登徒浪子,云兆属于传说中那种干啥啥不行,撩妹第一名的古代纨绔子弟,也不知道长公主和他那么要好图什么,图他身上的胭粉味比自己弄,还是图他泡美人堆里洗澡? 咦惹~恶心心。 “他啊,在京城不愿出来。” 说这话之人语气充满无奈,却给人十分温和的感觉。 云栖国有三位亲王。 承亲王一家在云永斌登基当日造反未遂,压进大理寺没多久之后便斩首示众,坤亲王是云奇思的父王,而这位则是性格最温和,一直与世无争的云拾,拾亲王。 云渺松暗中打量他几眼,拾亲王一身亲王服,硬生生穿出了接地气之感,四十左右,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如果忽略眼尾淡淡的细纹,那就是一个儒雅的帅哥。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把儿子培养成纨绔的,莫不是太纵容了? 坤亲王听了他的话后嗤笑:“什么在京城不愿出来,怕是在哪个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吧。” 被点破后,拾亲王也不恼,而是淡笑:“皇兄说笑了。” 坤亲王轻哼不置可否,随即把头转向镇北王:“同样是世子,顾世子何时找个姑娘?” 冷不丁被点名,顾承泽抬了抬眼皮,扫他一眼,随即又看向自家老爹,眼神赤果果的威胁:你要回答不好,我就晕给你看。 镇北王喝酒的动作一顿,这兔崽子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和个千金小姐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站了两样。 他在心里哼一声,脸上却威严得很:“承泽这身子骨,有哪位千金肯同意?” 话落,瘫在椅子上的顾承泽重重咳嗽一声,不过却不是装病,而是警告。 他装病可以,但却不能说他不行。 镇北王假装没看见,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 “哈哈,那不是正有一位吗?渺松这孩子,痴心于顾世子多年,也不知何时能如愿。” 坤亲王意有所指,话音刚落,殿宇嘈杂的声音一顿,纷纷看向上方,长公主的位置。 云渺松万万没想到,话题兜兜转转,竟然奇迹般的转到她头上。 她终于知道,原来,搅屎棍这玩意也是遗传的,怪不得原著里云奇思那么欠,感情随了坤亲王。 云渺松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皇叔有所不知,本宫只喜欢美人,谁让皮相长在他脸上呢,若是换了其他美人,本宫也会多看两眼。” 言下之意,你以为我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我是喜欢他的脸,没有这张脸,他顾世子啥也不是。
28. 第二十八章 谁稀罕她喜欢 云渺松的话,放在现代世界,也有点渣,更何况是在古代? 原著作者是个菜鸡,在构造世界这方面,并不怎么完善,只不过用了古代的元素罢了,对女子的束缚不多,可原谅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不会裹小脑指指点点,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能怎么办? 人家是长公主,上面长辈没人压着,下面皇上肯定向着他姐姐,就算他们这些老臣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不过…… 礼部尚书等有儿子的官员,又开始暗搓搓盘算起来。 长公主喜欢长得好看的,只要能入公主眼,他们儿子不就是驸马? 他们兴致冲冲回头,看见自家儿子的熊样,又抬头去看顾承泽的方向,心里的火焰顿时浇灭了。 顾承泽坐没坐样,靠在椅子上,身材俊秀,长相极具冲突性,脸色苍白如纸,眉眼生动轮廓顺畅,病痒痒惹人怜惜,饶是如此,也没丝毫阴柔。 这云栖国第一美男的称呼当如是,放眼整个云栖国,能够超过他的还真没几个。 倒是唯有诸太傅家的,能勉强上去凑凑数? 众人心思百转,被当做对比的顾承泽尚且不知,他全面心思都在云渺松那几句话上。 他脑中不自觉出现往日画面。 “世子说错了,本宫可不只喜欢你,不过是喜欢你的长相罢了,世子想当驸马吗?” 女人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的温度历历在目,她靠近他,吐气如兰,整个人明艳动人,轻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 不疼,润润的,痒痒的,还有些轻柔。 当时他以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下巴上,原来,她的话语,也一并记住了。 她只喜欢他的皮囊而已。 这场宴席持续很久,顾承泽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心态的情况下,也注视一人良久,久到他眼睛酸涩。 他垂下了眸子,薄唇下拉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心里默念两个字――肤浅。 谁稀罕她喜欢,喜欢他这副皮囊又怎样,反正她也得不到。 用膳过后,众人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朝中众人,除了武将,那可都是娇贵得很,连续两日赶路,风吹日晒,又是汗水又是臭味,他们早就不耐了,云渺松也如此。 不过经过昨夜里的午夜惊魂,云渺松不打算去外面惹是非,她算是看出来了,反派这玩意自带光环绝对不比主角差多少,和个蚊子似的,一到夏天,哪都有,隔着被窝早上起来也会发现让蚊子咬了好几口。 所以啊,云渺松麻溜地让翠花他们烧水,简单地在房内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榻上,盖着小薄被,手里撸猫,眨眼间困意来袭…… “公主,您睡了吗?” 她撸猫手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顾蚊子不会真阴魂不散吧? 正想着,门外的翠花说:“殿下,奇思郡主求见。” 云奇思?她来做什么,找抽? 若是云奇思,云渺松可精神了,她迅速支棱起来。 “让她进来。” 这云奇思胆子够肥,自己书没抄完,心里没点*数吗? 还敢往她面前凑,正好云渺松没逮住她算账呢…… 没一会儿,云奇思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她一身嫩黄色,袖口则是翠绿,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油光散发。 然而她视线落在云渺松脸上时,颇为震惊地挥舞帕子捂住嘴:“公主的脸怎么了?” 毁容? 怪不得一直戴面纱,原来是见不得人啊。 云奇思眼底藏不住的恶意,幸灾乐祸挂在脸上,那模样,不出去放个响屁庆祝庆祝真对不起她。 云渺松顶着一脸新新旧旧的咬痕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窥探?” 云奇思:“……”这女人,毁容了还嘴硬。 就由她嘴硬吧,看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云奇思藏不住事,很快就说此次前来的目的。 “您近日可是与顾世子闹了矛盾?你不是最喜欢顾世子吗?喜欢一个人,别总高高在上,对旁人为所欲为,你这样只会让顾承泽厌恶你,上次你还害得他落水生病,再这样下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 云渺松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抚摸白猫,红色长纱之下,白皙的小腿晃了晃,姿态妖娆却又漫不经心。 按照原主的资质,想要追男人,根本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云奇思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云渺松没有原主记忆,第一次见云奇思的时候,只以为她是无脑炮灰,用来和男主势力作对,偶尔串场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现在看来,并非那么简单,书中人物,哪怕是炮灰,换个角度,也有自己的思想,一个郡主,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和堂堂公主作对,就算她老爹野心勃勃,只要还是亲王一天,就还是要在皇上下面夹着尾巴做人。 单单无脑,嫉妒,不足以说明这一切。 若说喜欢顾承泽和她作对也不可能。 如果云奇思喜欢顾承泽,就不会胆敢对顾承泽下药,然后嫁祸给她了。 云渺松眸色一闪,红艳艳的嘴唇勾起:“云奇思,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书没抄?” 小嘴叭叭叭的云奇思:“???” 她不敢置信,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听狗肚子里了? 提及抄书,云奇思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一红,眼珠子瞪溜圆:“云渺松!” 很好,连名带姓一起叫上了,云渺松懒散地抠抠耳朵,抬了抬眼皮:“怎么,抄书还委屈你了,容得你大喊小叫,再加一个月,翠花,上书。” 翠花:“……” 公主不叫翠花上酸菜,她应该感激涕零的,可是上书…… 不等翠花有所行动,云奇思先一步炸了。 “你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多淫/秽东西?你别想本郡主继续抄。” 她抄了一个多月,如今满眼都是那画面,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她堂堂郡主,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上次有把柄在云渺松手里才会遵从安排,这次想都别想。 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那件事情追究起来,也不能拿她怎样。
29. 第二十九章 顾娇娇有小情绪了 云奇思就是想厚着脸皮耍赖。 死猪不怕开水烫? 哦豁? 云渺松乐了。 “翠花,别上书了,去上翠草,告诉她把云奇思最近不知羞耻,闺房思/春,画小/黄/书的事情传出去,之前的事,本宫恕翠草无罪。” 云奇思:“!” 翠花应了声,二话不说就打算去传话,身后传来尖叫:“站住,给本郡主回来。” 翠花不发一顿,回头看云渺松,直到对方示意退下,她才退至一旁,在屋内搭理好的柜子中找了找,终于找到几本书递给云奇思。 “你……” 云奇思算是知道了,从一开始这臭不要脸的云渺松就没打算让她好过,之前那娇生惯养傲慢的傻子去哪了,怎么会这么难应付。 千万不能让她抄画册的消息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她这辈子可全毁了。 届时她百口莫辩,说什么? 说长公主让她做的,人家是公主,她一个郡主,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的。 云奇思动用笨拙的大脑开始思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看便知她心态有多崩。 啧啧,真可怜,帮她一把吧。 “你要不想抄,也不是不可以,你之前的行为对本宫造成了极度损失,去找顾承泽澄清,他中药与本宫无关,便放你一马,如何?” 云渺松学着某人的样子瘫在床榻上,娇艳的容颜尽是小人得志。 若不是碍于身份,云奇思恨不得上前撕了那张嘴脸,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贱的女人。 给她等着,早晚有一日,她要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手下的是怕被拧成麻绳状,云奇思咬牙切齿:“长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话落,她眼睁睁看着对方露出一副“我就欺你,怎样,来打我啊”的死德行。 云奇思胸腔一口闷气,差点当场吐血。 真不抗气。 小暴脾气,跟谁俩的呢。 云渺松欺负人上/瘾,把反派的做派拿捏死死地,直接把话撂在这。 “要么回去再抄几个月的书,要么给本宫滚去和顾世子澄清。”她唇角的笑容越发欠扁:“当然,抄书是为了让你晚几个月坦白。” 云奇思:“……” 云奇思骂骂咧咧离开,云渺松在她背后喊:“小三,跟她去,大晚上的可别唐突了那病秧子,他喊非礼郡主都没地哭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落下来。 云奇思脚一滑,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今日,她就不应该来。 大晚上去找一个男人,传出去也不像话,明日不好吗? 死女人,不就是一个公主吗? 早晚被废黜,看她能得意几时。 “郡主请~” 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云奇思吓了一跳,回头瞪小三:“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郡主,书。” 小三拿着小/黄/书,公事公办递给她。 云奇思:“……” 有其主必有其仆,都不是好东西。 …… 此时此刻,顾承泽坐在房中,闷不吭声当着卫策的面把碗中的药倒入花盆中,昏黄色烛火,为他苍白的脸染上几丝色彩,他低垂着眉眼,长睫在眼睑处打下淡淡的黑色,竟有些忧郁。 卫策心惊胆战,总感觉自家主子,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没办法,自从世子回来,就这个死德行,阴沉得能掐出水来,好似他敢哔哔一句,对方就把矛头指过来戳死他。 以至于,在顾承泽光明正大浪费药的时候,卫策不敢多嘴制止,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那无良的主子殃及池鱼。 “主子,您看着月黑风高,朗月当空景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卫策决定给主子一个台阶下。 男人掀了掀眼皮:“适合杀人?” “宜人”二字,成功被卫策噎回去缩了缩脖子。 这位祖宗咋这样,真没情趣,难怪现在还没追上长公主,活该! 骂归骂,卫策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开玩笑,主子生气怎么办? 顺毛呗~ 卫策:“当然不是杀人,杀人多影响和气,不如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巧遇长公主。” 顾承泽动作一顿,眼皮越发耷拉。 “去见她干嘛?让她继续觊觎我……皮囊?”他嗤笑:“肤浅。” 如果可以,卫策也想嗤笑:嘴硬。 嘴硬可不讨人家欢心。 “世子,坤亲王府郡主求见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 门外传来禀报声,顾承泽烦躁地对外面说:“让她滚。” 卫策眼皮子一跳,跟着冲外面喊:“让她滚。” 完了完了,这是真生气了,往日世子在外人面前,情绪从来不会这么激动。 然而,他们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巨响,顾承泽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死鱼眼,下意识抄起桌子上的才建盏砸了过去。 小三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是他不傻,歪了一下脑袋躲过,继续用死鱼眼瞅着顾承泽。 他可记得,那天晚上这个世子心思不正,对长公主不尊重。 就算长公主可能喜欢顾世子,那也由不得这人放肆,在小三心中,云渺松最为珍贵,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对她不好。 “啊~” 云奇思个子矮,小三踹完门后根本没看清什么情况,直接让丢过来的建盏砸中了脑袋。 “啪嗒~” 袖中有什么掉地上被她忽略,她只觉得脑袋疼得一抽一抽的,抱头尖叫:“顾承泽,你敢砸本郡主。” 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敢这么对她。 “死病秧子!” “放肆!” 自家主子被骂,卫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手放在腰侧的刀上,气势骇然,别看他平时在顾承泽面前憨憨,可是到底从小训练出来的侍卫,动起真章也很吓人。 云奇思下意识往小三后面一缩,随即想到,不对啊,她一个郡主,怎么一个两个都敢凶她,云渺松就算了,人家身份在那呢,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思及此处,她支棱起来,挺直了腰板 “放肆?你个狗奴才,滚一边去,本郡主与那病秧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滚一边去。 ” 卫策当场拔刀。 “卫策。” 顾承泽在身后叫住他,目光幽幽看向云奇思……的脚下,薄唇轻启:“那是什么?”
30. 第三十章 病秧子碰瓷 烛火光把室外室内分为两个世界,事物的影子被拉长,散落在地上的两本书,图片上的插画异常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 恰巧,火光为上面两个小人染上了几许黄色,他们一上一下,全身**动作极其不雅观,空气中,温度似乎冉冉升起。 嘈杂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死一般寂静。 云奇思石化在原地,处于社/死中…… 卫策眼珠子几乎突了出来,完全没想到,一个郡主,竟然拿着这种书来找世子。 那…… 卫策咔嚓咔嚓把脑袋转向来势汹汹的小三,茅塞顿开! 嚯~ 怪不得长公主暗卫如此激动愤怒恨不得砍了主子! 云郡主深更半夜带这种书来找世子,肯定心怀不轨,巧了,让和公主一条心的暗卫看见了,不就怀疑他们家世子不忠贞吗? 这还了得? 决不能这么误会! “你别误会,我们世子心里只有长公主,对其他……” “咳咳咳~”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卫策成功闭嘴,可是就算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别人也能猜到几分。 他果然对公主图谋不轨。 小三默不吭声拔出了剑,杀气腾腾。 卫策忧心忡忡挡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同样是做属下的,怎么站在这黑衣小哥面前,他就低人一等了? 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家人力量? 今日这事若不给个说话,指不定暗卫回去怎么告状呢。 偏偏,顾某人丝毫不理解属下的苦心,他慢腾腾扶着桌子站起来,三步一晃,两步一咳,犹如几十岁老人,花费数十息走到小三和云奇思面前。 “拿出来。” 他无视小三杀气腾腾的木鱼眼珠子,修长苍白的手指,伸到云奇思面前。 云奇思直接傻眼。 拿来? 拿什么? 半晌得不到回应,男人好看的眉头微蹙:“书拿来,郡主可以走了。” 云奇思:“……” “病秧子还想看这种书,也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消。”她讽刺的说了一句,好似甩烫手的东西一样把那本书丢到他手中。 顾承泽手一捏,优雅从容地收回袖子里,对这两位不速之客掀了掀眼皮:“郡主来此,不是来分享的吗?” 他举手投足之间,动作缓慢而迷人,脸上依旧病恹恹,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好似收藏那种书的人不是他一般。 装模作样! “谁会和你个病秧子分享这种东西,本郡主今日来,是告诉你,上次在宫中你所中的药,是本郡主所为。” 明明是龌龊事,硬生生让她给说出来一种高傲感。 这回,兴致缺缺的顾承泽终于有了其他表情,他表情稍微沉了沉,薄唇向下拉:“不是公主?” 云奇思当初做这种事情,自然有她的目的,想要给顾承泽下药,嫁祸给云渺松。 不过眼下…… 一步错步步错,那件事暴露,就注定她处于弱势,不得不低头。 她忍痛,咬牙切齿:“自然不是公主。” 顾承泽瑞凤眼眯了眯,忽而笑了。 他这副皮囊,生的好看,不笑为淡雅病美人,一笑整张脸都鲜活了,好似白雪皑皑之中,绽放出几株红梅,妖娆而绝世。 就算瞧不起他的云奇思都看呆了。 然而下一秒,便见那淡漠苍白的唇畔吐出几个字:“卫策,把人灌了药丢水里去。” 云奇思眼眸倏然瞪大:“你敢!” 她可是郡主。 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意思,顾承泽微笑:“可我……比你更金贵。” 说着,他脸色倏然一边,失去了全部血色,胸腔剧烈咳嗽喘/息,血丝从他唇边滴落,他深深看了云奇思一眼,向后倒去,卫策眼疾手快接住,对外面大喊:“不好了,云郡主对世子图谋不轨,动用恶劣手段害的世子病情恶化,快来人啊。” 云奇思:“???” 目睹全程的小三:“……”镇北王家的世子,果真不是东西。 不过公主吩咐的事情,应该已经达成了。 小三死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如同暗夜的蝙蝠,在其他侍卫过来之前,悄无声息消失在顾承泽的院落。 …… “所以,你就把云奇思一个人丢给顾承泽了?” 云渺松通过小三得知经过后瞠目结舌:“顾承泽那狗东西做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你跑得让我刮目相看。” 顾承泽不是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云渺松没想到,小三这憨憨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亏她以为这孩子傻,没想到蔫坏蔫坏的,碰见事情,绝对逮不着他把柄,传说中的暗卫,果然牛逼。 小三站在公主面前发呆,闻言呆呆地看着她,不确定道:“那属下再回去?” “回去干嘛,等消息,顾承泽还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吃了云奇思不成?” 云渺松翻了个白眼,让小□□下,静等消息即可。 她没有原主记忆,对云奇思只见过两面,惩罚对方抄书,那也都是些小打小闹,说深仇大恨谈不上。 对方下药,去坦白也是应该的,最终结果和她有啥关系? 只要证明药不是她下的,证明她对顾承泽没兴趣就好了。 希望这次云大郡主能吸取教训,别再招惹是非。 避暑山庄的夜晚确实很清凉,空气中都蕴含着水汽,以及丝丝凉意,地势的原因,风打着旋,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云渺松没一会便眼皮子打架,把猫往怀里一揽,呼呼睡觉。 然而这一夜,有些人注定不会平静。 坤亲王郡主深夜造访镇北王世子,图谋不轨,硬生生把人家世子害的吐血不止,差点撒手人寰这件事情,大晚上传遍了整个避暑山庄,刚休息下来的众人再次一阵忙乎,就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听说,数十名太医废了好几个时辰抢救,终于把顾世子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听说,坤亲王当场让云奇思跪在外面等顾承泽醒来。 听说,临近后半夜,世子醒来非常仁慈,只罚了云郡主在泡了几个时辰的水,回去闭门抄几个月的佛经,来洗去她那歹毒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云渺松便听到了后续。 她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轻咳一声:“这奇思郡主真可怜,抄下小/黄/书热血沸腾,又佛经清心寡欲,真是为难她了。” 伺候她洗漱的翠花动作顿了顿,打算跟着捧捧场,却发现她张不开那嘴。 好吧,不是谁都能像公主一样没脸没皮,明明可以让人家抄四书五经,道德伦理什么的。非要让郡主抄那种书,最后倒打一耙捏住把柄。 虽说是郡主不对在先,但是公主这也…… 翠花一言难尽,云渺松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不对啊,那小画册哪去了?这么好的东西,我都没看过呢。” 躲在暗处的小三:“……” 他能说,掉进了某个病秧子手里吗? 不过公主好像很想看的样子,还是别说了吧,那种东西,只会污了殿下尊贵的眼睛。 于是,小三决定不说。 然而,此时此刻的小三并不知道,就是因为某本小破书,打开了世子殿下新世界的大门,成功给了自家长公主被人叼走的机会。 比如现在,顾承泽的院落,从昨夜到现在,一直都不曾消停,人来人往,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家眷小姐,都来表达一下关切之情。 大臣们是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而夫人小姐们,则都是馋人家的颜值…… 没办法,世子殿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若是这么去了,他们云栖国可就失去了一个养眼的美男子。 就算小姐们不会嫁给一个病秧子,可偶尔会看着解解馋。 从半夜到清晨,顾世子院落,成为了动物园,众千金手捏着帕子文明观“猴”,直到最后云永斌觉得不成体统,才下命令让其他人退下。 云永斌扫视一圈,不曾见到自己皇姐,对镇北王微微颔首:“既然世子无碍,朕便不做多留了。” 作为天子,能来探望已经很罕见了,镇北王欣慰的同时,岂敢让他多做停留? 等院落恢复平静,俨然到了辰时。 镇北王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单独探望顾承泽了,他担心一晚上,但是碍于人多眼杂,只能把情绪藏在心中,好在那孩子没事,不然九泉之下,他要如何面对若兰? 当年内忧外患,若兰跟着他吃了不少苦,最后…… 他不能再失去与她唯一的联系。 镇北王眉宇紧皱,只觉得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抬步进去内室,正要让卫策下去,床榻之人犹如诈尸,冷不丁从奄奄一息,到……活蹦乱跳倒也不至于,总归与众人在的时候差别甚大。 顾宏眉角上的青筋一跳:“怎么回事?” 他在军中和朝中坐镇多年,能凭借一己之力帮小皇帝稳住大局绝非愚蠢之人,端看顾承泽此番行为,知子莫若父,他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阴沉了起来。 “你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装病很好玩?” 他们连续赶了两日路,风吹日晒,刚要休息,就出了这种乱子,所有人围着顾承泽一个人转,顾宏也急够呛,到头来,全是假象? 顾宏一股火气,顿时上来了。 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31. 第三十一章 世子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平常人遇见父亲发火,肯定会心生压力,然而顾承泽却和没事人一样,他靠在床头,整个人好像丧失生机的漂亮手办,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端看他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 你骂任你骂,但凡我听算我输。 镇北王将军出身,曾经快意恩仇,性格直爽,直到战场上失去了妻子,他才收敛了锋芒,坐镇了朝堂。 换做以前,谁敢和他这副德行,早让他军法处置了。 顾宏曾幻想过,顾承泽会成为和他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军中充满朝气地挥洒汗水,长成热血的青年。 事实却给了顾宏当头一棒,儿子不仅仅不像男子汉,还他娘的天天惹是生非,作天作地。 还不如拾亲王家的纨绔。 至少人家作不出这么大动静来,整个避暑山庄因为他忙乎一晚上,结果到头来都是装的。 顾宏气得青筋直跳,拳头攥个咯咯作响,忍了又忍才压下脾气。 不能打,打完了这狗东西指不定闹多久脾气,三天两头吐个血,从没有见过这么憋屈的老子。 “本王希望,没有下次。”顾宏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再有下次,你就去军营锻炼几个月再回来.” 眼不见心不烦。 顾承泽依旧杵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全当老爹是空气,任由他逼逼赖赖,顾宏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软趴趴。 “你个不争气的。”他说了两句,人家不鸟他,一旁卫策看不下去,上前劝说:“王爷您先回去,世子只是一时想不开,更何况那坤王家的郡主属实无礼,竟然敢对主子下药。” “下药?” 顾宏眼皮子一跳。 卫策重复了一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活生生添油加醋,成为了云奇思“逼良为娼”“霸王硬上弓”。 “岂有此理,本王这就找坤王那老东西算账!” 顾宏听了大概,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拂袖而去…… 他的儿子,就他能骂,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顾宏直接找上云永斌,狠狠奏了坤王一笔,旁人不知顾承泽是装的,更何况镇北王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连连跟着附和,数落坤王教女无方。 坤亲王能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云奇思能做出来这种事,为了能够服众,他自动领罚三个月俸禄,并和爱女一样闭门不出。 身为亲王,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云永斌允了。 另一边。 却说镇北王走后不久,顾承泽依旧一动不动,卫策在一旁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眼型细长,眼皮盖住瞳孔三分之一,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眼底一片溃散。 卫策脸色一变:“快来人,世子又不行了。” 一句“世子又不行了”成功让人回神,顾承泽扭头,凉凉道:“你再说一遍?” 阴恻恻,凉飕飕,传入耳中那叫一个?}得慌,卫策话锋一变,再次对外面喊:“不用进来了,世子又行了。” 门外想要冲进来救人的下人:“……” 他们面面相觑:所以,世子人到底行,还是不行? 还好他们的想法顾承泽不知道,不然保不住就被记仇了,屋内,顾承泽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卫策:“鬼叫什么,一边去,别碍眼,吵得我耳朵疼。” 卫策:“……” 什么话,说得好像之前他们吱声他听到了一样,一看就是直接忽视他们,现在又耳朵疼,娇气。 他应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开,又听后面的人道:“是不是缺了什么?” “缺什么了?”卫策脚步一顿不明所以。 有吗? 他怎么不知道? “蠢!”顾承泽吐出一个字,直接把人撵走,这才重新瘫回床上,吵闹了一晚上,房间终于安静下来,他却丝毫没有困意,脑中思绪无限放大。 上次他落水生病,有个烦人的家伙和苍蝇非要来打扰他。 这次折腾那么久,全避暑山庄都来了,唯独缺少一人…… 不! 是唯独缺少一猫,上次他生病,有猫陪着。 顾承泽脑子转了一圈,手从怀中掏出来本书,再次陷入沉思,俊逸的脸上罕见露出纠结之色。 看? 不看! 看? 不看…… 看! 又不是什么均不得人的东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是下次再有人试图引诱他,他决不能甘拜下风。 顾承泽直接把心情不好,归功于上次在公主府那些不好的回忆。 镇北王日理万机,根本没多少时间管他,他又“病恹恹”,做自己的事情,整个云栖国除了属下,根本不认识狐朋狗友,关于某些知识,他知之甚少,大概意思,只知道用自己的皮相。 所以那日未曾料到云渺松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直接“晕”了。 顾承泽微微挺身板,表情逐渐凝重,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封面上,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此时此刻的他,哪还有当时要书时候的理直气壮? 只能说,他的演技和云渺松截然相反。 云渺松演技有多拙劣,他的演技就有多高超,“病”那么多年,总会有点本事的。 终于,那手动了,缓缓打开书封,第一张映入眼帘,他薄唇松了一下。 第一页并非当时掉落地上的画面那么露骨,至少人家穿着衣服,平常亲吻而已。 亲吻…… 看着那两个黏在一起的唇。 他眼神飘忽一瞬,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对哦,为什么当初他把人下巴咬了一圈,独独放过了嘴? 顾承泽手指一紧,连忙下一页。 想什么呢,他就是想想怎么预防而已,才不会主动去挑事。 心跳逐渐加速,顾承泽把关于云渺松的红唇,以及模样抛之脑后,瑞凤眸下意识扫视房内,没人,又低头继续看,下一秒他僵硬在了原地。 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划过床,掉落在地板上,男人苍白的耳朵根,肉眼可见红了起来,久久不曾用力呼吸。 脑海中一片纠缠着的白花花,很快便被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所替代,然后,红纱落下。 “扑通扑通~” 手移动到心脏,顾承泽茫然,好像,假病成真?
32. 第三十二章 小作精 接连几天,众人生活终于稳定下来,除了坤亲王一家子夹起尾巴关禁闭,其他人照常,官员们开始正式在避暑山庄的一座殿内上早朝。 朝中事务繁多,连续两三天堆积而成的事件一波接一波,云永斌本来打算陪着皇姐的心思歇菜,只能每晚忙乎完去坐一坐。 倒是顾承泽世子,自从上次一病不起,一直窝在房内不出门,也不嫌闷得慌。 不过,云渺松没消停下来。 她所想象的避暑,小凉亭,吃古代美食,撸猫欺负猫,顺便睡觉划水偷懒当咸鱼。 实际上的避暑…… “公主殿下。” “臣女给公主殿下请安。” “山庄里有很多铺子,要不要去挑挑首饰?” “这是臣女特意煮的绿豆糕,清凉解暑,公主可要试试?” 公主公主公主,云渺松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好似有上千只蚊子逼逼赖赖嗡嗡嗡,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宫不需要,退下吧。” 她半躺在凉亭内的贵妃椅上,手中冰镇葡萄和怀中的猫都不香了,端着公主架子垮碧莲打发人。 那些千金们面露失落之色,好似一群群娇花,突然被冰雹无情的摧残,蔫了吧唧无精打采,看着好像她不太厚道。 云渺松虽知道她们费尽心思,想要和公主处理好关系,却还是没忍住轻咳一声:“这样吧,你看着天气,等那日清凉些,本宫再虽你们参观参观此地,你们先去自己看看。” 长公主都这么说了,算是给足了面子,众位千金只好应下,暗中绞尽脑汁,一定要找个能够吸引公主注意力的事物。 她们互瞪一眼,都是什么馊主意,人家是公主,什么金银首饰没见过,挥挥手就有人奉上,哪需要亲自操劳? 云渺松终于把这群女人送走,原以为这样便结束了,谁知道还没完。 “臣子参见公主殿下。” 一群人模人样的美男子,各种款式登场。 云渺松:“……” 虽然但是……好烦哦。 …… “世子,您已经在房间几日了,再“重”的病,也应该出来瞧瞧,别在屋内憋坏了身体。” 憋坏了身体? 是有点憋,不过此憋非彼憋。 顾承泽在室内来回踱步,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的耳朵自动过滤外室门口逼逼赖赖的苍蝇,较好的眉宇皱得死紧,这几日他闭关“修炼”,知晓了曾经不曾接触的领域,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儿。 顾承泽凉凉地看一眼床头的书,抄起来打算丢掉,然而快要松手的时候,又不动声色收回来,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偏偏,外面的人还过于互聒噪,顾承泽正要让他滚蛋,却听对方说:“今日不知为何,有不少人找长公主,世子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顾承泽口中半个“滚”字硬生生憋成了:“谁稀罕凑那破热闹?” 话虽如此,他却优雅地掸了掸衣袍,走到屋内铜镜处晃了两下,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处,才施施然推门而出。 刚一开门,就怼上了卫策着急的神色,他淡淡道:“这么急做什么?” 能不急吗? 连卫策都看出来了朝中那些糟老头子的想法,怎么顾承泽就这么不开窍呢? 再不急,那好好的公主都让人家撬走了。 卫策作为属下,可谓是操碎心,在顾承泽那“矜持”的态度下,卫策半推半就,总算是把人推到了碧心湖。 碧心湖坐落在避暑山庄的中心地段,碧柳成荫,四面环绕水大大小小的亭子坐立在水上,幽静而通风,光是呼吸,都能闻到独属于自然的朝气。 林荫小道,假山后,两道人影正在鬼鬼祟祟。 不,其中一个身着白衣,背脊挺直,眉峰紧皱,满是严肃,明明是在暗处,却硬生生搞出来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既视感。 他们站在这里,莫约有一盏茶时间,来到这里后,顾承泽就挎着个批脸,再瞅瞅前面那假山,硬生生抠出个手指印。 卫策:“……世子,咱们过去瞧瞧?”
远处凉亭,欢声笑语美男缭绕,关是他听了都一阵牙酸,更何况是……气得连内力都用上了,还说什么不在乎。 风轻起,撩动着亭子的卷帘,隐约可见女人靠坐在那里,红衣似火,姿态妖娆,而身边的男人们更是“姿态万千,百花齐放”。 忽然女人动了,她抬头看着一个男子,哪怕距离远,也可看出她眉眼含笑,心情不错。 “咔嚓~” 卫策眼睁睁看着顾承泽手欠,在假山上捏出来个手指印,还装作若无其事吹灰的样子。 他:“……” …… 至于云渺松为什么笑得花枝招展呢? 她刚赶走一波人,这会又来了一群男人,大大小小和朝中官员的数目对上了。 敢情老的上朝忙得累死累活,小的在这惦记风花雪月。 本来云渺松打算让他们爱哪哪去,谁知道人群里碰见一个奇葩,听说是诸太傅家的公子诸顺。 小公子身高和她差不多,长得唇红齿白,原以为书香门第,性格必定刻板,谁知道人家上来就红着小脸搭讪。 “公……公公……”公主…… 搭讪是迈出第一步了,可是说话咋就那么费劲? 他公了半天,都没公出个所以然来,小脸憋通红,很快眼珠子也红了,最后大喊一声:“公猪!” 其他公子哄堂大笑。 公猪本人云渺松:“……” 不好意思,她没感觉被冒犯到,反而跟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瞧瞧,他们这么一笑,小公子急了,却磕磕绊绊,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云渺松良心发现,正要放他一马,忽而听到远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众人:“?”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们顺着发声处看去,便见顾世子正被侍卫搀扶着路过,步履蹒跚,咳得花枝乱颤,随时要倒的模样。 好在对方并打算停留,用了半晌,慢悠悠走远。 闲杂人等走了,云渺松收回视线,对众人微笑:“本宫……” “咳咳咳~” 本应走远的那扰人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33. 第三十三章 黑心肝手撕众“情敌”…… 云渺松皱眉,再次回头,果然那厮又由远及近,原路返回,他们不曾停留没一会又渐行渐远。 行吧,可能是忘记什么了。 “诸位公子先在这聊,本宫……” “殿下,臣下有事与您相谈,不知能否单独……” 见她要走,众公子好不容易逮住机和公主“相谈甚欢”又怎会错过? “咳咳咳~咳!” 众人:“……” “有完没完了!”云渺松豁然站起来,对着那反复路过之人怒瞪而视。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可恶。 那边路过的顾承泽“娇躯”一震,慢腾腾回头,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歉意:“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这些时日身体不太好,今日刚好转一些,想出来多走走。” 他一脸无辜和歉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咳嗽吗? 更何况在公主殿下面前,切不可因小失大,他们故作大度:“既然这样,顾世子不如进来歇一歇。” 他们这话说的时候态度极其敷衍,明眼人都能看出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距离那么远,咳嗽的都惊天动地,近了还了得? 偏偏,某人非常没眼力见儿,病恹恹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你确实不是很客气。 云渺松不是很喜欢和顾承泽同框,见他来分散众公子注意力,便赶紧找机会开溜。 谁知她刚说完要走人,坐下的世子幽幽抬头,他眼底半分幽怨,半分失落。 “公主殿下,就那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小伙子有自知之明。 云渺松瘪嘴,手心搓了搓猫毛,系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反派那张自怜自弃的脸,就闯入它的视线。 白猫:“!” 喵喵喵,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一定有猫腻! 它连连警告:“宿主,这厮正在酝酿新阴谋,咱还是快跑吧。” 万一这玩意当众表演个吐血,甩个锅,甩谁身上都倒霉。 当初云奇思不就被碰瓷了吗? 不用系统说,云渺松也是这么想的,她眼眸转了转,坐直了腰板,义正言辞:“怎么会,世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贱人爱,本宫看着自当养眼,不过眼下本宫还有事,就不跟你们聊了。” 她玉臀从贵妃椅上挪开,轻轻拂了一下裙摆,抱着猫对众人颔首:“好好招待世子。” 云渺松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浮云,唯留下几根猫毛在贵妃椅上打着转,以及一群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干什么来着,不是要蛊/惑公主芳心吗? 怎么顾承泽一来,全乱套了。 众人顿时想起之前的传闻,对顾承泽怒目而视。 三个男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群男人,长公主痴心顾承泽这件事,在他们心中顿时升华为,是顾承泽这个小妖精在勾搭云渺松。 不然堂堂公主,什么男人没有,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们本来有机会和公主近乎,但是公主看见顾承泽不自在,因此抛下他们走人。 感受到来自于男人们的愤怒,顾承泽幽幽咳嗽两声,语气甚是虚弱:“诸位来此,是喜欢长公主?” “用你管!” 说话之人是上次和顾承泽有过一面之缘的尚书董文之子董泷,他膀大腰圆,胖乎乎的脸,硬生生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偏偏他还努力瞪着。 咦惹,这种丑东西,伤眼。 “董家公子,莫要忘记身份,本世子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长公主只不过是喜欢你们……哦,不。”顾承泽掩嘴轻咳,他视线扫视一圈,落在这些人中,长相勉强不错的诸顺身上,苍白的唇角扯了扯:“只不过是喜欢你容貌罢了,莫要步入本……咳咳~本世子的后尘。”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长睫垂下,落寞气场闻者忧心见者落泪。 众公子的火气一顿。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身份的悬殊,最好还是不要和顾承泽硬碰硬,同时,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人家是好心提醒他们。 那日宴席上,长公主说的明明白白,只看重皮相,就算成为驸马,也未必会幸福。 正在众男快要被洗/脑之际,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出:“世……世……” 顾承泽暗中挑眉,暗道这个小公子还挺上道,他说完就跟着称是,谁知人家说话大喘气。 “世……子此……此言差矣。”小结巴好半晌才把舌头捋直了:“堂堂堂……七尺男……儿,怎可用相貌来……获获……美人心,理应靠真才实学。” 在外人看来,仅有美貌的世子:“……” 你成功冒犯到了世子大人你造吗? 顾承泽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喉咙也不咳嗽了,嘴巴也开始抹毒了。 “真才实学?凭你说话是是是,还是嚯嚯嚯?亦或者你是七尺男儿?” 不论上看下看,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少年而已。 小公子瞪大眼睛:“你……你……” 他一情绪波动大点,更加说不出话了,诸顺眼睛登时红得更厉害了,浑身气的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惜,顾承泽没得心肝,根本不会同情一个……嗯? 同情一个什么? 顾承泽想不出贴切的词语,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看这些男人不爽而已,他们心情不好,顾世子心情好了不少。 也没心思和他们继续玩,他捋了捋墨发,瑞凤眼和雷达一样滋啦啦扫视,最终停留在长公主离开的方向,再次三步一咳,两步一晃悠,离开众人视线。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牵挂,凉亭中的人,再也没见他如之前那般回来过……
34. 第三十四章 公主殿下,臣错了 一天有太多意外,果然还是宅在房中更安全一些。 避暑山庄内,地势原因,房间中也不会太热,可惜没有外面优美的意境。 “翠花,再去拿盘并冰镇葡萄来。” 避暑山庄在每年冬天都会准备冰窖,运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下来,可以熬过夏天。 这就是古代有钱人的生活啊。 可惜凉亭里的那盘她没吃完,那群人应该不会浪费吧? 她总不能当场端走,多不符合身份。 翠花应了一声,转身打开门,谁知刚一打开,就见到两个人跟了回来,她行了礼,惊喜地对室内喊:“殿下,世子来看您了。” 在翠花的认知里,公主一直是喜欢顾承泽的,所以,见到顾承泽的来看云渺松,真心替云渺松高兴。 殊不知,云渺松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刚愉快的心情顿时消散,一人一猫齐刷刷看向门口,果然,顾承泽被搀扶着,时不时低声咳嗽,病恹恹的样子惹人怜惜……个屁! “你怎么又跟来了?” 云渺松把猫丢地上,面无表情走到门口,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太美丽。 然而顾承泽可没错过翠花刚才的喜悦之情,小丫鬟这么高兴,可见她的主子非常想见他。 顾承泽捂嘴轻咳,压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又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不对劲儿,硬生生往下扯了一个度。 于是,云渺松就发现,男人肉眼可见地垮下脸来,好似非常不待见她? 云渺松反手关上门,把翠花三人无情地拦在外面,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呐这是,不愿见她,来她这干嘛? 找不自在吗? 顾承泽:“……” 本来只是装垮碧莲,现在是真垮,他屈指敲门。 “公主,您便这般待见臣?” 无事自称“我”,有事自称“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渺松信了他的鬼,才不开门咧,没让把他们丢出院子去,全看那病弱的小身板。 若是一个健康人,她能打十个。 屋内良久不曾传来动静,顾承泽周身的气压一降再降,脸色越发苍白,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在垂下眼眸那一刻,好似被人遗弃的小狗狗,连对云渺松忠心耿耿的翠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家公主太苛刻了,人家不过是想要见一面而已。 犯不着闭门不出吧? 刚才在亭中,也不见公主对谁冷脸相对。 可惜,男人我见犹怜的表情,云渺松见不到,就算见到,不好意思,她也不会心软,谁让这男人总是人模人样坑人,才不信他呢。 下一秒…… “殿下,臣错了,臣不该误会您。” 云渺松:“?” 这又是唱哪一出儿啊,隔着门都能感觉到画风突变。 顾承泽继续忏悔:“臣不该对您不敬,之前那般对您,全是因为您的行为……如今臣已知都是误会,所想要找您道个歉!” 呦呵? 云渺松靠着门,摩挲着下巴:“改邪归正了?” 顾承泽真诚道:“臣的错。” “好了,道完歉了,你可以走了。” 顾承泽:“……” 敢情他“深情”忏悔,全听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无情……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尚未达成,当然不可能这般轻易离开。 他缓了缓气,使出杀手锏:“臣……还有些话想和您当面说,不然于心不安,臣保证,说完不会再出现您面前。” 这话听入云渺松耳中,赤果果变成了“我要和你做最后的了断,解决了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解决不了你就等着被我围堵吧。” 咦惹,云渺松浑身不自在,仿佛看见一群病秧子在她眼前晃悠,出门可以遇见,吃饭可以遇见,上厕所…… 绝望,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以为这样她就会害怕吗? 云渺松深呼一口气,心里赌气,动作却非常诚实打开门,挤出来一抹微笑:“世子说的哪里话,本宫为人大度,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误会解开了,你找本宫什么事?” 顾承泽暗地里挑眉,所以,公主殿下是在讽刺“本宫大度,不会和小肚鸡肠之人计较。” 今儿就是来小肚鸡肠的,他心里冷笑,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能挥退左右吗?” 左?翠花:“……” 右?卫策:“……” 卫策狐疑地看一眼自家主子,就差在脸上写“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过身为一个智商在线爱脑补的属下,他机智的拉走翠花,动作之迅速让云渺松始料未及,就那么拐走了她的丫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单独说?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云渺松看着顾承泽的目光警惕起来,好似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有时候顾承泽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自己的目光,从一片火热,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似乎没什么不好。 他上前靠近,把门缝拉大,阻止她毫无防备的关门。 云渺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靠,为什么下人一走,这人的气场就支棱起来了? 小三呢?小三似乎老早让她派出去砸冰。 这太咯噔,造孽! 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未曾想,正好留有空地,让男人当堂入室。 “……说吧,有什么话要秘密跟本宫讲?”事已至此,万不可露出胆怯心理,这男人就像狗,瞧见你害怕,就会越发猖狂,当你找个棍子吓唬回去,狗子便会夹着尾巴离开。 女人抬起白皙的下巴,眼眸中透着几分独属于霸道公主的三分不屑三分凉薄,剩下几分漫不经心,精致的小脸上,皆是“有话说,说完滚”的表情。 她自诩为非常霸气,表演的很到位,殊不知,在他人眼里,就是一只小奶猫,明明势单力薄,却张牙舞爪,试图吓退敌人。 别说是顾承泽,便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猫,都忍不住捂脸。 能当那么多年十八线小演员,宿主不是没有原因的。 反派来势汹汹,喵呜,希望宿主人没事。 白猫蜷缩起猫身,默默降低存在感,捂住耳朵,担心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奇怪声音没听到,反而听见了反派的笑声。 “公主在紧张?” “你……”放屁!云渺松用尽了力气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憋回去,化为一声冷笑:“呵,你有什么能让本宫紧张的。” “是吗?” 云渺松手一紧,画面翻天覆地一转,与顾承泽一里一外换了位置,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悲催地发现自己被怼在门上,背靠着门板,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声音染上魅惑的音效,好听到让人耳朵一软,痒痒得好似有钩子在勾。 她睫毛轻颤,眼眸缓缓向上移动,从对方宽厚的胸/膛,领口露出的脖/颈/喉/结再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顾承泽仗着身高的优势,好似一座小山把她笼罩住,此时此刻他嘴角轻勾,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靠,又上当了,信了他的破车嘴。 云渺松想吐血,伸手推了推他,美眸怒瞪:“好一个镇北王世子,胆敢欺骗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公主。” “本宫?” “公主不会真以为,让云奇思来顶罪,我便会信吧?”顾承泽没回答为什么她给的胆子,而是一手把她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另一只手落在她脸颊上,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搭在皮肤上的感觉凉得毛骨悚然。 说实话,云渺松现在没人撑腰,有点怂。 顾承泽看出了她的怯意,胸腔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痒痒的,抓不住,他把一切都归功为自己找回了场子。 没错,就是找场子。 今日他是来报仇的,经过这几日他的研究,上次报复只把人咬了一圈,报/复的高兴感转瞬即逝,每每回想那种场景,他都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 当他看完那本画册后,他幡然醒悟,原来是用错了方法。 脑中快速把那书的**内容翻一遍,顾承泽指尖牵住她的下颚,眸子怀揣着某种恶劣,落在那因为惊讶而张开的红唇上。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35. 第三十五章(三合一) 他疯起来,连她…… 研究完整本小*书的顾承泽“今非昔比”, 他给自己得出结论,那就是,他对云渺松情绪不一样, 完全是那日在公主府晕了没面子,把人绑架后又报/复的不畅快。 他后知后觉, 咬人算什么?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等他一雪前耻,彻底算完账,就不会再对她有其他微妙的感觉了。 于是,顾承泽给自己定制一个完美的报仇方法――亲!晕!她! 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让她晕一次, 他们之间就彻底扯平。 在长公主府, 她就是这么欺负他的。 木门紧紧关闭,光线透过窗户传递进来, 不过他们二人的角度略微昏, 确切的说, 阳光只照在一人身上, 云渺松让他困在小天地内,动弹不得心里疯狂扎小人。 大声骂狗男人,这他爹的什么脑回路? “本宫会为了你,来找别人顶罪?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她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保持镇定。 “是吗?” 男人眼眸眯了眯, 今日藏在他身上的违和感越发浓重,总给云渺松一种……变了个人的感觉。 说不上来什么的感觉,比霸道总裁多了一丝柔弱, 比病美人多了一丝强势,往日那只纯纯的小菜鸡有点让云渺松捉摸不透…… 她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云渺松干脆就不猜测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改变不了就去享受,她今儿倒要看看,这男人能做什么。 反了天不成? 长公主殿下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全身中心靠在门上,姿态慵懒,高贵冷艳地板着脸,好似眼前的男人是个木疙瘩,愚蠢的木头不配分出她半分注意。 一种被人轻视之感油然而生,顾承泽不爽,瑞凤眼更加深沉,死死盯着那张想掐死的俏脸,以及十分讨厌的嘴,他老早就想堵住了,让她嘴欠,每次说话都能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 顾承泽打量着那点红色,嘴角一抿再抿,好像…… 哪里不对劲儿。 这种事情似乎是亲密之事,只能夫妻之间做,若是和长公主……算不算对不起今后的世子妃? 不值当。 终于下定决心的男人,眼看要“报仇”成功之际,却猛然意识到不能这么做。 然而就在这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看,半天没动作,多半是怂了,这个反派就是个纸老虎 ,我现在是长公主,他一个破世子也就吓唬吓唬人,要做什么早做了,还能等到现在?莫慌,问题不大,他不敢。] 顾承泽:“!”他!不!敢! 如果顾承泽和动物一样有绒毛,此时理应全炸了。 去她的世子妃,今天看他收拾不收拾这个长公主,让她知道,他到底敢不敢! 到底行!不!行! 熊熊烈焰在心里燃烧,劲长的身/躯倏然弯下腰,右臂一揽,把人扒拉过来,他底下头颅,一口就怼了上去。 柔软触感伴随着女子幽香猝不及防袭入鼻尖。 顾承泽动作快狠准,好似凶狠的野兽叼住猎物,完全没给人准备的时间,小猎物直接一脸懵逼,脑子停止运转一片空白,类似杏目的眼睛更是瞪大,犹如受到惊吓准备炸毛的小猫咪! 顾承泽不知道什么叫“卧槽”,但是他耳中的长公主在不停的喊“卧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长公主那呆滞的眼眸里,左眼“卧”右眼“槽”。 因为被污蔑“他不敢”的顾承泽承认,自己舒坦了。 能从这女人脸上看见这种受欺负的表情,让他十分满足,还有一丝丝痒痒的,麻麻的,想要更多。 欺负晕她! 可是…… 男人瑞凤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来着? 那本书中,似乎是亲着亲着就晕了。 她怎么还不晕? 难道还不到时候? 再等等吧? 嗯,等等! 陷入沉思…… 也就是他的等待终于给了云渺松反应时间,她平息满腔被“卧槽”刷屏的情绪,小拳头和小脚脚蠢蠢欲动。 心里预算着他若是再有其他举动,揍死这病秧子的可能性。 可是等了等,对方薄唇温度清凉,充满苦涩草药的气息拂过她脸颊,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愣是半晌都没得动静。 怎么了这是…… 云渺松压抑着暴躁的拳头,想着:敌不动我不动。 她忍! 他等! 一分钟过去了,他贴着她的嘴角不动。 一动不动王八蛋…… 五分钟过去了,他或许觉得姿势维持太急,薄唇嘟了一下。 云渺松:“???”你还噘嘴? 十分钟过去了,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好像在努力回想什么。 顾承泽:她怎么还不晕? 云渺松:他怎么还不行动? 莫不是放大招? 房内房内死一片寂静,二人彼此互瞪眼,视线噼里啪啦作响,明明是暧/昧/姿/态,石更是搞出来一种战场厮杀的感觉。 刀光剑影,杀气肆意,彼此蠢蠢欲动,终于,男人动了,他绞尽脑汁,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自己亲的不够猛。 于是,他美丽的眼眸一跳,快狠准,如同啄木鸟哆树一样,狠狠对着那张饱/满的红唇哆了一下,咔咔磕到了牙齿,云渺松嘴角疼到发麻,满心脏话骂骂咧咧,正要趁他不注意反攻,谁知背后的门被推进来,二人毫无准备,直接抱着彼此倒了下去…… 云渺松还好,她靠着门,门是向里面开的,在开门的一瞬间,由于力道,她向顾承泽扑去。 摔倒的时候她并不疼,反而撞入一个非常有劲道的怀中,身体的主人,依旧不如常年病弱应该有的强健。 有什么思绪在脑海中划过,尚且没来得及抓住,便听到一阵惊呼:“皇姐!” “公主!” 皇姐? 公主? 顾承泽和云渺松齐刷刷抬脑袋,光线透过门折射进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明黄色小身影,云永斌垮着精致的小脸,小眼珠子死死盯着还黏在一起的人。 到了午时,他刚摆脱那些官员,打算找皇姐问问朝中的公子有没有她喜欢的。 他知道这种私密事,提早宣扬有损皇姐名声,就只带了德福来,刚一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 镇北王家世子虚弱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乱,嘴角红润,自家皇姐红衣妖娆魅惑,正对人家上下其手。 简直…… 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画面。 百万点暴击咔咔咔砸在小娃子幼小的心灵。 哪怕小皇帝镇守朝堂,学习甚广,关于这种教育,那也是在十三岁之后,云永斌现在才七八岁,此时此刻,脸色羞窘难看,又离奇愤怒。 当然,身为姐控的云永斌并不会去怒姐姐,他对顾承泽怒目而视:“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皇姐好不容易开窍,这小妖精竟然又凑上来勾搭皇姐。 岂有此理! “淫/荡!”七岁的娃子盯着那张俊逸到过分的脸,吐出来两个字,身后的德福眼皮子一跳。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说这两个不雅之词? 不过他一个奴才不敢僭越,只能竖起兰花指跟着呵斥:“岂有此理论,世子殿下怎会如此不成体统?” 兜兜转转,都在骂顾承泽,小皇帝显然看不上顾世子许久,下一刻就要喊人把顾承泽拿下,云渺松见事情不好,赶紧冲顾承泽身上爬起来,喊住他:“等等,都是误会。” 千万不能让这俩人结仇,不然今后还了得? 皇宫都得让这两人掀了,她得炮灰命呦,一个字――惨! 误会?云永斌才不信呢,不过他见皇姐这般维护顾承泽,就知道想要动他没戏,只能暗自瞪他一眼。 顾承泽坦然接受他的目光,不痛不痒,云永斌对他有敌意,反过来他也是,冥冥之中,互看不顺眼。 白袍拂过,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俊逸的脸上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被皇上抓包的窘迫感,好似被皇上捉/奸/在/地的不是他一般,他躬身行礼率先撇清关系。 “参见皇上,微臣来此只是与长公主殿下有要事说,我们绝无其他关系,刚才不过是意外。” 他杵在原地,白衣如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看的云渺松牙酸,这厮太能装了,刚才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禽兽起来连她都怕。 云永斌板着脸:“什么要事值得你来公主闺房说?” 顾承泽脑海中浮现刚才所发生的暧/昧场景,“闺房密事”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理智在一瞬间回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顾承泽收敛心神,淡淡回应:“回皇上,臣来找公主是打算把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从此划分界限,不再纠缠。” 云永斌眨眼:还有这种好事? 云渺松翘嘴:还有这种好事? 姐弟俩皆是狂喜,一个是因为没病秧子纠缠,自己能免于死N次,脱离炮灰的痛苦,一个是因为对方不再勾搭他皇姐,不妄想当他姐夫而开心。 刚说完话发现姐弟俩不对劲儿的顾承泽:“???” 他打出一串儿问号,这皇家姐弟是怎么回事? 听闻自己不愿意纠缠就那么开心? 顾承泽薄唇抿出一抹不悦的弧度,好似心头卡了一根鱼刺,难受得紧却又拔不下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所忽视的,云渺松真的不喜欢他,只是皮相而已。 她根本不会去在乎他这个人,是他一直以来太过自恋,自以为她觊觎他的样貌,便会把他放在心上。 那日她所说的话是真的,没有样貌……他什么都不是。 她这么高兴,可是又喜欢上了谁的样貌?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吗? 没眼光!眼瞎! 顾承泽敛去眼底异样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和行礼告退。 不知是不是云渺松的错觉,总感觉他府背影有点低气压,不过心大的她没多想,而是走到云永斌身边,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今儿怎么有时间来?” “不来难道看皇姐被那骗子骗走吗?”云永斌皇帝架子一摆,一副不太开心的小表情。 好似他皇姐多缺心眼一样。 他姐才没有呢。 云渺松完全不畏惧他,还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根本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 小孩子家家,净操心大人的事,云渺松能够预想到将来某娃子未老先衰,比她还老。 云永斌并不信她的话,不喜欢能扑到一起去? 还有那嘴角,都磕破了。 真把他当小孩糊弄呢,云永斌心里不满的嘀嘀咕咕,却也小大人似的,非常给云渺松面子,没去“拆穿”她,而是转移话题:“今日你可看见那些公子了?” “你怎么知道?”云渺松诧异。 这小子不是一直在忙乎朝中的事吗,怎么会有闲心管她,忽而云渺松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揪住了他耳朵,骂骂咧咧:“好啊!你个臭小子,算计起你老姐来了?” 云永斌“哎呦”一声,踮起脚尖试图顺着力道缓解疼痛。 他告饶:“皇姐你轻点,疼!” 一旁一直当背景的德福脸色一遍,竖起兰花指:“公主呦~您可勿要伤到皇上。” 换做其他人,敢这样对皇上,早就拖出去砍了,可谁让这是皇上血脉相连的长公主呢。 德福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对她也和看闺女一样不会真的吼云渺松,只是提醒提醒,饶是如此,被揪住脸蛋的皇上还是瞪他一眼:“你吼什么吼。” 德福:“……” 傻孩子,看不出好赖呢,没瞧见他在帮衬他呢吗? 一番嬉闹过后,云渺松勉为其难地放过云永斌,并警告别瞎乱搞事情,稳住朝堂就好。 皇姐的警告,云永斌左耳入右耳出,有自己的看法,上次皇姐说,喜欢三条腿的男人闹出了误会,这次喜欢长相漂亮的男人总不会错吧? …… 却说另一边,与翠花偷懒,给自家主子制造机会的卫策 ,只外面闲逛了一圈而已,掐算着时辰回到院落,便瞧见他家主子正对着烛火烧纸。 顾承泽神色阴郁,好似头顶飘着一小朵乌云风雨欲来,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不爽的气息,大白日进屋,愣是给卫策感觉进了鬼胡同,遇见了男艳鬼,准备讨债。 又怎么了这是? 卫策踏进房屋的一只脚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讪讪地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察觉到他的存在,烛火前撕书烧纸的人,扭头“阴恻恻”回头掀了掀眼皮:“回来了?” 语气有点阴森,卫策一激灵,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严肃脸:“回来了。” 顾承泽虎着脸烧纸,瓮声瓮气:“嗯,回来就去把以色待人的那几个东西都丢水里凉快凉快,免得云栖国日后无人。” 震惊!世子疯起来竟然连自己都丢? 顾承泽话音刚落,便见属下一脸“世子,你疯了的表情”,他脸色又沉了几分:“是今日在亭中搔首弄姿的,” 怎么会有这种蠢东西,愚不可及! 蠢属下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他脸上一变:“世子,他们父亲……” 顾承泽指尖一推,烧完最后一张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公主都抢了,你怕他们?”他理直气壮。 卫策:“……”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两眼顾承泽,迟疑开口:“那您和长公主?”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男人倏然抬头,目光冰冷犹如利箭,狠狠射向卫策,脸上却挂上一抹微笑:“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嗯?” “没……没有……” 那笑,怎么看都比较阴间,卫策紧张得直吞口水,连忙夹着尾巴走人,直觉告诉他,再哔哔一句长公主,进水里的就不只有那些官家子弟了,还会多个人头。 男人幽幽收回视线,不悦地抿着唇,心里有口闷气又说不上来,只能干憋着,想要发/泄,又找不到突破口。 烦躁! 都是因为那女人,顾承泽不明白,是他自己说断绝关系,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些后悔。 他不是一直讨厌她的纠缠吗? 云渺松窃喜的神色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挥之不去,好似一颗种子注入心头,生了根,发了芽,逐渐成型,他却处于懵懂时期,不知如何去培育,只能任由它犹如杂草般乱长…… …… 避暑山庄发生一件怪事,十几名公子一夜之间不幸落水,临近后半夜才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侍卫们大吃一惊,赶紧把人救上来禀报给诸位大人。 翌日早朝,很多朝臣请假回去照顾儿子,连云永斌都惊动了,作为一个体恤的好皇帝,云永斌亲自去慰问他们,并下令严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敢当着天子的面作乱,活腻了。 谁知连续几日下来,甭说凶手的影子,毛都没见到一根。 问那些受害者,他们更绝,直接说自己与见了鬼。 众人嗤之以鼻,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放肆!怎可提这种晦气之物?” 直到某日夜里,落水之人心态刚刚好转,再次落水。 众人:“!!!” 几乎所有守卫都在巡逻,竟然没发现一点踪迹,若说是人为,那得是何等高手? 想都不敢想。 难不成,真的有鬼? 一时之间,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官员开始惶惶不安,怀疑避暑山庄内真的有鬼! 殊不知,确实有鬼,却是人为捣的鬼。 夜星高照,树叶沙沙作响,一道白色身影犹如无常一般,轻飘飘落在院子内,人徘徊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回来松口气,连忙迎了上去,口中碎碎念:“主子啊,您犯不着和那些男人置气吧,有什么事情,害的从根源解决问题,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 男人大晚上做坏事穿着明晃晃的白衣,月光倾洒在他脸上,他面若玉冠,淡雅如雪,姿态恹恹不是顾承泽是谁? 穿这么明显的颜色,愣是没被巡逻侍卫发现,卫策也不知是应该崇拜自家主子武艺高超,还是鄙视那群人眼瘸。 这位祖宗已经作天作地好几日了,作为直系下属,卫策深受其害,每日都盼着他早日解开心结,恢复正常生活。 每日躺着喝药有吃有住不好吗? 非要和人家那几位公子过不去,尤其是那太傅家的,叫什么来着? 哦……诸顺,他下水更勤快,可怜的少年,近几日都不曾下过床,稍微好转,就被丢下水,连续几日,瘦了好几斤,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 这段时间,卫策也晓得是与长公主恼了矛盾,亲眼见证了自家主子造孽的全过程,起初是他办事,后期顾承泽嫌弃他办事速度慢,还畏手畏脚,便开始不顾身份做起偷鸡摸狗……呸,那叫为爱封魔。 可长期以往这谁受得了啊,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霍霍人家长公主啊。 当然,这句话卫策憋了好几日都不敢说,深怕被殃及池鱼…… 此时此刻,男人根本懒得理会他那怨念的眼神,直接越过他打算回屋。 “主子,您……要不……去见一见长公主?” 顾承泽脚步一顿,卫策知道有戏:“没理由您在这心情不好,她没心没肺对吧?” 顾承泽若有所思,终于赏给他几个字:“说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您考虑去和长公主和好了吗? “我这就去把她丢水里去。” 顾承泽扭头边走,卫策石化在了原地…… 这这这…… 他不是那意思啊喂! 在他震惊到丧尸表情管理之际,男人又走回来了,卫策松口气。 就说嘛,动不动就淹人多不好,会出人命的。 然而…… 顾承泽进入屋内,没一会又走了出来,他换下白衣,穿了一件黑的,脸上大还盖个黑色面巾,露出那双无精打采的眸子。 卫策:“……” 可以可以,还知道给自己整一块遮羞布。 …… 连续几日“闹鬼”云渺松心大,根本没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任由外面吵得不可开交,外面闹鬼和她云某人没得关系! 虽说她穿书过来,加上系统,有点神神道道,可是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世界有鬼。 到了夜里吹够了晚风,她伸了个懒腰让翠花去准备热水,她要洗漱,余光瞄向某处她说:“行了,你都在这守好几日了,回去休息吧。” 小三面无表情:“一会公主沐浴属下会离开。” 然后再回来继续守夜对吗? 云渺松翻了个白眼:“不用,都说了,世界上哪来的鬼?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本宫身正不怕……影……影子!” “救命有影子!” 她话说一半,余光不小心瞥到窗户上的黑影,那影子好似巨大的蝙蝠,又有人头,正举着爪子…… 奇怪的是,外面巡逻守卫,竟然都不曾注意到的样子。 “小三!”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云某人突然发出一阵土拨鼠叫,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三扭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松动,他皱眉:“公主,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能!” 她眼睛又不瞎! 几乎片刻,云渺松迅速躲到床上猫好,又揪住大白猫盖在头顶,小脸白的和系统有一拼,不像说谎,更何况小三知道自家主子演技不怎么样。 可是明明什么也没有…… 小三瞳孔骤然一缩,看见窗边飘过的身影,吩咐云渺松照顾好自己,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喂!”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不等云渺松说话,小三人没了。 她绝望地咬住猫尾巴。 嘤嘤嘤,怎么这样,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暗卫,消逼停待着不好吗? 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啊。 “喵?” [宿主松口!还有我。] “你有什么用?能开挂吗?能修仙吗?能降妖除鬼吗?”云渺松头顶猫猫头继续咬尾巴。 白猫耷拉着耳朵努力蜷缩成一圈,小声喵喵:[不……不能,可是宿主……] “不能就闭嘴!”云渺松又不放心的把被子盖在身上,为今之计,只能希望烧热水的翠花早点回来了。 “不是,宿主,我是想说,别咬了,我今天打滚,尾巴还没洗。” 云渺松:“……” 她顿时把尾巴呸了出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忽而房内好像传来轻巧的落地音,一人一系统集体炸毛在被窝里报团取暖。 让卫策把小三引走不久,顾承泽掐算着时间进来,脚刚一落地,便见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好似一只蚕宝宝的云渺松。 他:“……” 胆子这么小,当初谁给她的勇气招惹他? 他面无表情把已经给自己打包好的女人抗走,对方虎躯一震,正要尖叫,他顺势把手伸进被子摩挲着点了哑穴,脚尖轻点,无声无息消失在房内。 一切恢复寂静,谁都不曾发现长公主被人掳走了。 云渺松被人抗在肩膀上呈现倒V形状,跟着起起伏伏,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突突的疼啊,这鬼真他大爷的不讲武德,心里七上八下,努力安慰自己没事,还没到病秧子造反的时候,应该死不了……吧? “宿主,我觉得,这没法说,你又不是主角,炮灰还分怎么死吗?没有你还有其他人推动剧情啊!” 白猫死死揪住她头发免得自己划出被子,整只猫也不太好受。 不知过了多久,云渺松肚子已经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之际,她终于被光荣地丢在地上,哎呦半天,才和破了蛋壳的小鸡仔一样爬出来。 闻着新鲜的空气,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捂出了一身热汗,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里面穿的可是即将睡觉府里衣,不沾水还好,一沾水…… “呵~” 好似不满被忽视很久,头顶上传出一声气音,云渺松连忙抬头看去,通过细微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夜深人静非常隐秘的小树林里,旁边有河流,环境诡异的熟悉起来。 男人黑色衣袍,几乎融入夜色,脸上被一块黑布遮挡,依稀可见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暗沉沉,不是鬼,但是…… 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看什么?” 她长时间注目,让顾承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现在大变样,衣服换了,连遮挡住了,就算把她这样那样,她也不会认出自己来。 “顾承泽?大半夜的你到底搞什么鬼?不睡觉你是不是有病?” 女人气咻咻裹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头顶大白猫质问:“你丫的绑架上头了是吧?上次本宫没和你一般见识,这次又想怎样?” 顾承泽:“……” 黑布下,他表情逐渐凝固。 她!在!说!什!么! 他……听!不!懂! 男人露在外面的眼神飘忽一瞬,气势湮灭,站直了身/躯负手而立,假装没听见。 他不吱声,不代表云渺松会放过他。 “说吧,上次给我脸上咬了一圈,这次又想干什么,别以为换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她裹着被在他身边晃悠一圈,哪还有刚才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 云渺松这人,遇强则怂,遇见“弱”的,她分分钟支棱起来。 巧了,根据顾承泽之前的种种表现,云渺松表示,这个反派绝对是反派界的耻辱,不足为惧咳咳! 所以,某人毫不客气揭穿反派的“遮羞布小马甲”,成功让人羞恼成怒,云渺松命运的后脖领一紧一松,连人带猫腾空而起。 “噗通~” 伴随着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坠入湖水中,透心凉,直到口鼻灌输水,身体感受到压力向下沉,云渺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丢下水!!! 她不会游泳! 云渺松懵了,脑中一片浆糊,她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水无时无刻不在拖拉着她,压力倍增,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她忽略口鼻窒息感想要往上爬。 然而事与愿违,不论她如何挣扎,实际上却是往下坠。 水里的黑暗,仔细,恐惧皆袭向心头,她嘴咕噜噜冒泡。 要死了吗? 亏她还以为,反派没有造反,就不是她死的时候。 正如系统所说,她不过是个炮灰而已,不管怎样,剧情都会走下去…… 之前不知道是反派劫走的她,如今知道了,或许小说中的剧情,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提前呢。 可是…… 好不甘心啊。 在将死之人眼里,时间仿佛过了一个季,然而在岸上,不过是三十秒钟罢了。 顾承泽万万没想到上次绑架的事情会被云渺松知道,而且她还好似知道很久,回想起自己当初干得蠢事,把人绑架后竟然和孩子一样咬两口放人,丢人丢到尚不自知。 她是不是曾经在心里笑话过他? 是不是以为他幼稚? 会不会觉得他不止病秧子还废物? 顾承泽羞恼成怒,下意识没控制住情绪,顺手就把惹怒他的罪魁祸首丢了下去。 他和卫策所说的气话一语成戳。 人落水中后,他看着那水中扑腾的一人一猫,脑子同样嗡地一声――炸了! 顾承泽伸手看了看掌心,又瞅了瞅湖里,等那挣扎力道弱下来,他后知后觉醒悟自己干的蠢事儿。 他竟然把那娇娇气气的公主丢下去了!!! 顾承泽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白猫还好,它体格轻飘飘,又有一身长毛,正在水中狗爬式喵喵呼叫宿主,显然它也急够呛。 它一遍找,一遍凄然,小猫咪的三瓣嘴骂骂咧咧,反派果然不是好东西,这德行怪不得当不上主角,说风就是雨,几天前对它家宿主亲亲爱爱,几天后就翻脸不认人。 “喵喵喵~” 宿主啊,你死的好惨啊! 寂静的夜晚,猫叫越发凄凄惨惨! 顾承泽余光扫它一眼,见猫儿活蹦乱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头也不回继续去找云渺松。 湖中环境昏暗,视物困难,好半晌才隐约看见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心一紧,也不知是湖水影响还是什么,压抑得让他胸前一阵闷痛,长臂一伸,快速游过去把人揽入怀中,运足了内力一跃而出…… 等到了岸边,人已经昏死了过去,“久病成医”医书顾承泽没少看,溺水的人…… 遮挡面上的面巾早已经掉入水中,男人绝伦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墨发湿哒哒黏在精/瘦的身/躯上,他眼眸垂落,凝视着双目紧闭的女子深呼一口气,弯下了腰。 时隔多日,他再次印在她红唇上,撬开牙关,把胸腔的气息传给她。 寂静的湖畔旁,水中倒映着两个在一起的身影,纠缠不清,二人滴着水的头发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月色眷恋在他们身边,他们距离很近,顾承泽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日自己为什么亲了半天人家都没晕,怎么就忘了……有些动作,不能表现在外面。 小*画册所画的,可不会有具体结构。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她,掌心运转力气,在她背后猛地一拍! “咳咳咳~” 云渺松眼睛倏然睁开,喷出来一口水,蜷缩在他怀里剧烈呼吸,咳得撕心裂肺,眼中生理盐水在闪烁。 “没事吧?”顾承泽手继续拍了两下。 活过来了! 云渺松忽闪半天,意识到自己没死,顾不得长公主的架子,红艳艳的小嘴一撇,哇第一声哭了出来。 顾承泽手一僵。 与云渺松相识这么久,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第一次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时,是在那次他身中*药,让她一脚踹湖中,那时候他才发现,长公主似乎变了。 而后他机关算尽,想找茬儿,每每都是他自己率先败下阵来,她顶着“高贵”的嘴脸,实则张牙舞爪嚣张得不行。 如今,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平常端庄艳丽的长公主殿下,犹如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精致的小脸蛋上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像兔子,整个人都好似水做的,哪怕嗷嗷痛哭,那也…… 太可爱了吧,想让她哭的再惨大声点,再娇…… 咳咳! 顾承泽甩掉脑海中的禽兽行为,暗道自己最近看那书看多了,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拽下来,正要给人披上,立即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兔子眼瞪他,语含哽咽:“狗男人,你想干嘛,把我丢下去还不够?拉出来鞭/尸?” 狗?顾承泽?男人:“……” 明知道对方曾经把自己踹进水中,自己报复回来没什么不对,可是此时此刻,竟有一些心虚感。 他的沉默,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惊悚,尤其是云渺松现在虽然活过来但是并没有完全活过来。 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会落下阴影,哪怕云渺松平时内里再粗枝大叶,也不会没心没肺到记吃不记打。 从落水的那一刻开始,顾承泽这个名字,彻底在她心里划画上一个标签――危险人物。 她错了。 书中没有无缘无故的反派,能成为反复重生与男主对抗的终极大boss,又岂会是善茬儿? 或许之前,他只不过和猫儿逗弄老鼠一样,和她玩玩而已,等兴趣一过,还不是任由他随便切萝卜? 今天是淹她,看她快死了救上来,来日就可以把她吊起来,快咽气的时候放下来。 这么一想,好像她的命运好苦啊。 无缘无故穿越进小说,还要忍受反派变/态的恶趣味。 “哇呜~”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委屈,云渺松欢快不起来了,最后往反派怀里一扑,喊得超大声:“不活了,你干脆杀了我算了,一了百了。” 她浑身/湿/漉漉,软哒哒,直接让顾承泽抱了个满怀,他手一直僵硬在她的背上一动不敢动。 耳边是她哽咽的哭声,淅淅沥沥好不可怜,而且她说什么? 杀了她? 顾承泽瑞凤眸微微睁大,这都惦记轻生了? 他有些无措,突然意识到她和自己不一样,人家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受不得一点委屈。 他掉入水中心情平静无波,顶多记仇,而长公主不一样,小姑娘铁定受到不少惊吓,若是吓出个好歹来…… 怎么办? 这一刻顾承泽终于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
36. 第三十六章 反派一温柔,就是要干大事…… “不好了, 皇上,皇上!” “公主的丫鬟?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翠花提着热水回去,发现看守长公主殿内的侍卫都昏倒在地, 长公主无影无踪,整个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对外声张,担心毁了殿下清誉,只能大半夜着忙着慌找上皇上,在寝门口被德福拦住, 他掐着嗓音小声呵斥:“皇上已经歇下了, 你这般不守规矩, 吵到皇上为你试问!” 翠花自然知道惊扰龙体是大罪,可是长公主失踪性命攸关, 近日有传言水鬼作祟, 她硬着头皮禀报:“是长公主殿下不见了。” 德福正在呵斥的虎躯一震, 手中拿着的拂尘一甩, 老腰一扭,扯着尖细的嗓子嗷嗷吼:“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 翠花:“……”说好的不能惊扰到皇上呢? 云永斌今日好不容易提前完成奏折准备休息,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听到自家太监河东狮吼, 他脑子嗡嗡作响,在德福开门的一瞬间,抄起玉枕就要发火。 “皇上, 长公主被歹人劫持,马上性命不保了。” 堂堂皇上,吓得枕头落地。 他暴怒:“来人啊, 快去找皇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跟着过来的翠花:“……” 她之前说得好像没这么严重,怎么就死要见尸了? 很快,山庄内一阵人仰马翻,皆因水鬼把鬼爪伸向了长公主…… 然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怀抱美公主“幸福”的不知所措。 彼时,云渺已经在他怀里哭有一会儿了,她双目红肿,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抹在他身上,一向衣袍整洁的世子殿下身上万分狼藉,愣是不敢有半分怨言,平时那娇娇弱弱的小性子全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与那日长公主被他怼在门上亲左眼“卧”右眼“槽”没多大区别。 自己造的孽,不论如何都要收拾好烂摊子。 顾承泽没想过真要她的命,刚也只是一时冲动,顺手把人丢下水,丢完他自己都头脑发懵。 他叹口气:“好了,我……臣的错,臣怎敢谋杀殿下?” 原以为对方会得到些许安慰,未曾想怀中娇/躯一震,再次哭得超大声:“你这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想要杀就杀,磨磨唧唧装好人。” 伪?顾承泽?君子:“……” 云渺松对“臣”这个称呼可不敢恭维,前车之鉴,反派一温柔,就是要干大事了。 原谅她小小的心脏接受不了摧残吧。 她再次抹了一把鼻涕在他身上,忽而感觉他似乎动了,外袍搭在她身上,云渺松以为他要动手,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谁知他离开自己。 莫不是打算抄家伙杀?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坦然赴死,什么造型最美观? 转一圈,噗叽一声倒下,再给自己撒个花……周围好像没有花,只有一堆破叶子和一片草。 蜷缩成一团的云渺松开始胡思乱想,然等到的不是她噗叽倒地,而是一声“噗通~” 她:“???” 一时之间她忘记哭,红肿着眼眶发现,男人消失了踪迹,徒留河面上咕嘟嘟一串串水泡比较醒目。 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厮进水里放了个屁! 然而这个“屁”有点长,云渺松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喂!” 哭久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你要干什么?” 六十秒后,水底下冒出来个头,男人墨发犹如海草般肆意飘荡在水面,苍白的帅逼脸在黑夜中格外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飘过来的水鬼,?}得慌! 就是这个水鬼有点美腻了。 当然,差点被淹死的云渺松,才不会去欣赏他的长相,她比较懵逼他此举何意? 良久,水中之人开口:“我害你落水受惊,便罚自己在这里多逗留片刻。” 言下之意:你在水里待多久,我翻个倍,算赎罪了吧? 好不容易运用狗爬姿势吭哧吭哧游到岸边的系统一听,顿时激动了,挥舞着小爪爪呲溜一下在水中顺势爬上顾承泽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上面。 “喵~”咱也是受害猫之一,反派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顾承泽猝不及防头被压下去半截,口鼻再次入水,开始咕噜噜冒泡,唯一露出个脑瓜顶和瑞凤眸,幽幽地盯着岸边上的人。 头顶猫猫头的美男子…… 云渺松麻了。 他在放屁! 能一样吗? 他下水和玩一样,她刚刚却差点嗝屁,呵呵,该不会以为这样她就会继续任由他继续捉弄吧? 门都没有。 “闹够了吗?”云渺松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杀吗?不杀本宫就回去了,如果你是担心本宫去找皇上告状大可不必,今后不要再招惹本宫便行。” 顾承泽似乎愣住了,云渺松没去仔细看他表情,转身就走。 她背脊挺直,哪怕一身水泽也丝毫不见尴尬,一如初见时,端起架子的模样,抬步之间动作一顿。 背对着湖水的她秒痛苦面具。 扎……扎脚了。 顾承泽连人带被子一窝端,根本就没给她穿鞋子的机会,所以自始至终,她都没得穿鞋子。 云渺松眸子咔嚓咔嚓慢动作移动,落在乌漆嘛黑的林间小路,瞳孔地震! 这这这…… 这是哪,她是谁? 她眼前一黑,这是要她老命啊! 正在云渺松踌躇之际,背后之人破水而出,眨眼间就到了她身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腾空而起。 好在顾承泽自知理亏,没想像来时一样扛着人,而是右手抱住她的腰左手托着她腿弯,云渺松下意识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来稳住身形。 “干……”不等她说完,他头顶上的猫开始抖水,一股脑全甩在了云渺松的脸上。 云渺松:“……”自闭了。 顾承泽:“……” 若不是他现在手挪不开,这猫已经重新回归湖水的怀抱了,之前他是有多饥不择食才会对这玩意爱不释手? 好似感受到屁股底下传来的一阵阵杀意,白猫一激灵,连忙抱着尾巴从顾承泽头顶上窜到云渺松怀里瑟瑟发抖。 这片树林位于避暑山庄偏僻的角落,所以皇上那群人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却惊动了逃窜的二人。 顾承泽在小树林“花前月下”,他的属下可没那么好过了。 他已经被追着砍半个时辰,小三的大刀疯狂输出,等事情闹大,他才知道公主失踪,他死鱼眼纠结一瞬,最终决定先拿下这装神弄鬼之人,抓住同伙,不愁找不到掳走殿下的人。 事情不对,卫策不愿多做纠缠,奈何小三实力不俗,与他不相上下,一来二去,终于引来了其他守卫。 “在那边!” 卫策一惊,暗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于是在小三攻击过来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丢了过去,趁着他躲避,使出吃奶的力气撒腿就跑。 等小三打算继续追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地上之物上。 一个香囊,非常眼熟的香囊…… …… 另一边,顾承泽把人偷走的时候很方便,回来的时候却难了,他站在树顶上严肃脸看着那些火把密密麻麻进进出出找人。 “放本宫下去。”这些人找到她,就不会继续搜查,顾承泽不会被发现。 云渺松不是担心顾承泽受到惩罚,而是担心那些人误会她与顾承泽之间有什么。 顾承泽垂眸,夏日衣服干的很快,依稀可见她曼/妙的身材,她穿的红色里衣,裹着他的衣服,他果断抱着人继续闪躲。 他潜意识不想她这个样子被别人瞧见。 好在顾承泽深藏不漏,虽然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但是还是安全到达云渺松的寝殿。 众人都在寻找她的身影,她寝宫的守卫反而松懈不少。 云渺松刚一落地,就与男人拉开距离,把身上的破衣服丢给他,虎着脸:“拿走拿走,本宫可没帮别人洗衣服再送回去的喜好,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以后别出现在本宫面前。” 当做没发生过,又怎会生气不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顾承泽动了动唇角,云渺松不给他机会,转身走人,便是连那小没良心的猫,也摇头晃脑离开,一人一猫出奇地相似。 罢了,今日似乎他理亏在先,日后好好赔罪,莫要让人再有轻生之念…… “外面到底有完没完,不就不见一个人吗?吵吵闹闹莫不是死了?” 独属于坤亲王的院落,云奇思正在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然而外面搜查到处吵闹的环境,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最后她烦躁地把毛笔摔在桌子上,墨点子甩得到处都是。 彼时,监视她抄书的人还是翠草。 她瞧见这一幕,颤巍巍提醒:“郡主,您今日的佛经还不够数量。” 翠草被云渺松钦点为“监工”,虽说起到一定作用,但是也没少在云奇思手底下遭罪,一个郡主收拾她还不和玩似的。 若不是需要她每日去上交抄书成果,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一定呢。 往日翠草提醒,云奇思也不会不听,今日她却极其没有耐心。 “抄什么抄,那病秧子又没死,病都好了凭什么让本郡主继续抄?” “可是郡主……” “没什么可是,去看看情况,最好云渺松那女人死在外面了,你就可以滚回宫了。” 翠草一听还能回宫,喜上眉梢,也不管云奇思抄不抄书了,连忙去打听情况,然而没一会就垮着脸回来。 “郡主,听说公主回来了,据说是和其他公子那样,遇见了水鬼。” 近期多名公子落水,又平安被找回来,这种解释并不突兀。 不过,“水鬼”还是第一次丢女子下水 。 “她倒是命大!”云奇思眼底闪躲一抹可惜,什么破水鬼,连个人命都解决不了。 不能坐以待毙了…… “郡主,那这书?”云奇思思绪被打断,不耐烦的反手给她一巴掌:“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要写你写!” 翠草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吱声,有怨不敢言。 云奇思直接去了坤亲王的住处,问侍卫:“父王在吗?” 侍卫行礼:“回郡主,属下这就去通报!” 坤亲王在因为云奇思“谋害”顾承泽之事被牵连,好几日不曾上朝,一直在自己殿内不见任何人。 云奇思担心他苛责自己,一直躲在书房不敢找他,这次终于受不了了,等经过允许后,她推门而入。 父女二人在殿内不知说了什么,良久不曾露面…… …… “阿嚏~” 那晚折腾狠了,云渺松病来如山倒,瘫在床上浑身难受,一会冷一会热,太医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病情反反复复,过了一日又一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不,大姨妈还来凑个热闹,云渺松整个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同样,近几日顾承泽那厮也总惦记往她这凑,搞得云渺松以为对方脑子被猫坐坏了,莫不是有坑? 都说了以后别见面,离她远点别膈应人,人家偏不! 反正,她是不会再给反派接近自己的机会,更别提单独相处了。 夏日炎炎,云渺松用被子把自己包成蚕宝宝,捂出一身汗,没办法,总感觉哪块皮肤露在外面,小肚子都会一抽一抽地疼。 “阿嚏~” 再次大概喷嚏过后,云渺松一蛋疼地拿帕子擦擦鼻子。 “殿下!” 翠花端碗红糖水走进来,小心翼翼扶起她:“您可好些?” 好是不可能的了,什么时候大姨妈走,什么时候能好。 云渺松疼的抽气,为了能好受一点,她乖乖地把红糖水喝了。 等她喝完,和小蜗牛一样又把自己缩回去,一把扯过白猫盖在肚子上,终于好受一点。 翠花收了碗,不经意道:“殿下,刚奴婢听说,顾世子被水鬼附身了。” “还有这等好事?”云渺松精神一振,话落,便见翠花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她轻咳一声:“他长得和艳鬼似的,还好意思被其他鬼附身?” 那厮比鬼还像鬼。 不过……有一丢丢好奇。 “说说,怎么附身法?缺胳膊少腿长舌头了?”
翠花:“……”
37. 第三十七章 憨憨顾狗子在线“追妻”求…… 事情从云渺松失踪那日说起, “水鬼”在这之前,只抓那十几名固定的公子入水,而后对长公主下手, 消停了几日没再出现,让人放松警惕。 今儿日, 巡逻的侍卫突然发现水里有东西,提着武器去查看,当水中之人后瞳孔地震。 “是顾世子!” 旁人掉入水中捞上来打包送回去就完事儿了,镇北王世子细皮嫩肉走步都要喘两下掉入水中还了得? 别是捞出来个尸体。 思及此处侍卫们越发惶恐, 顿时感觉前途渺茫, 镇北王不会迁怒他们吧? 正在人心惶惶之际, 水中那玩意儿他动了。 如同海棠般绽开的墨发在水中飘荡,他脸色惨白如鬼魅, 薄唇好像在和谁赌气, 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无可恋不如永眠的气场”, 看起来?}得慌。 不过毫无疑问,他还活着。 众人面面相视,甭管顾世子啥样,先救上来再说。 可是在侍卫们要去救人的时候,水中的人蹬腿, 一溜烟划远,跑到了湖水的中心地带,想捞都困难。 众人:“……”看起来不像是要淹死的架势。 “世子殿下, 您这是?” 能游泳,为何要在水里待着,那病弱的小身板扛得住吗? “别烦我。”顾承泽淡淡留下一句, 继续在水中吐泡泡。 “……” 近几日顾承泽想过找云渺松赔罪,可是现在云渺松防他和防贼一样,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无奈之下,顾承泽只能出此下策。 他想,消息应该传到她耳中了吧。 事实上,消息确实传入云渺松耳朵里了,然而那又如何? 甭说他在水里?N瑟啥,就算个嗝屁,和她云渺松有什么关系? 翠花把听到的都陈述一遍,原以为自家主子爱慕世子成痴,理应心疼才对,可是,云渺松没半点心疼,甚至笑眯眯拍拍手:“去给本宫拿个瓜过来,不要冰的,本宫要吃瓜。” 翠花:“……”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公主为何这副样子,难道是被世子伤了心? 翠花若有所思走出房间去拿瓜果,刚一进膳房就被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人吓一跳:“卫侍卫?”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吗?”卫策露出歉意之色,翠花拍了拍胸口:“你来干什么?” 卫策:“那个……世子让我来打听打听……” 翠花脸色倏然一变:“打听什么?” “长公主……” “卫侍卫,公主的事情,你们还是少打听为妙,就算我和你熟悉了,那也不会背叛公主。”翠花语气不善,甚至怀疑卫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帮衬顾世子。 卫策情商比他主子高多了,一件事情不好连忙道:“ 你误会了,我这不都为了咱们主子吗?这两位明明两情相悦,却非抹不开面子敞开了说,我也着急啊,我家主子现在想要追求长公主,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就会用土方法……” 他哔哔叭叭一堆,翠花似懂非懂,只知道顾承泽进水里并非鬼附身,而是想引起云渺松的注意力。 她迟疑:“可是公主殿下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卫策:“……” 真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主子,让他那榆木脑子反省反省,谁给他的自信,他落水长公主便会回心转意。 不过莫慌,动用第二套计划。 “世子在水中待了几个时辰病倒了,如今已经被抬回去,不肯喝药。” 翠花震惊,世子也太拼了,这是真爱。 处世未深的翠花大为感动,单纯得差点让卫策忽悠瘸了,切完瓜就把“小道消息”告诉了自家主子,还以为主子会和自己一样感动最后和世子重归于好,谁知道公主殿下手上咔嚓咔嚓啃了一口瓜,掀了掀眼皮:“就这?” 翠花:“???” 云渺松一手吃瓜,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傻丫头,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狗东西愿意喝药吧?他矫情得不喝药不是很正常吗?” 笑死,每次喝药都苦大仇深,信了他的鬼,就他心眼多,若真有什么绝症,那天晚上抗走她的时候,会健步如飞? 丝毫不知再一次被扒掉装病马甲的顾承泽通过两个属下传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躺在床上咳嗽半晌,高挺的鼻梁上染上一抹绯红,这次他是真的生病了,可惜并没能把人叫来。 卫策端着药杵在旁边,有些纠结:“世子,要不咱们换一种烦恼方法吧,您看听说您病了,长公主她看都……”不看您一眼……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卫策便接收到某人的死亡凝视,顾承泽瑞凤眸无精打采,眼底却蕴含着风暴,好似在说:“你再逼逼一句,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卫策成功住嘴,两股战战不敢招惹不愿意看清事实的男人。 见他识趣,顾承泽垂下了眼眸,飘散在背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垂落,有几缕无力软趴趴搭在他胸前,好似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好似没人要没人爱的哈巴狗,尾巴都摇不到用了,失落地耸拉在屁股后。 卫策一阵牙酸,心里竟有几分幸灾乐祸,人啊,作死作多了,报应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让他总作天作地,遭报应了吧? 活该! “卫策!” 卫策一激灵:“是!”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刚还无精打采的男人捋了捋头发,嫌弃地看他一眼:“药拿过来。” 他把药一饮而尽,然后如同咸鱼般躺平了,眼角微掀:“去告诉长公主,本世子喝药了。” 卫策:“???” 您在说什么胡话,烧昏头了? 人家公主稀罕知道你喝不喝药? 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顾承泽更加嫌弃他:“你懂什么,她说不喝药很正常,喝药不就不正常了吗?” 所以,您不正常,长公主就会注意您吗? 卫策麻了。 平时只知道世子能作,却不想脑子也不太好使。 果然,没一会他就带来消息。 “殿下说,您生病喝药,很正常。” 顾承泽:“???” 他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忧郁:“她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 一而再再而三受挫,顾承泽头脑发热,掀开被子下床就要找云渺松,然而一开门,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差点怼他脸上。 镇北王黑沉着脸:“你闹够了没有?” 他要被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气疯了,脸面皆失,上午去跟着凑热闹在水里拉都拉不出来,下午一病不起还要去骚/扰人家姑娘,长公主派人找到他面前告状,再这样放任下去,都无法无天了。 “你想找公主?” 顾承泽:“……” “是。”他从老爹围堵的暴击中回神,再次露出恹恹的神色,似乎每次在镇北王面前,他都是一副没骨头,要死不活的状态。 镇北王每次都想抽他两鞭子让他支棱起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他的胸前:“就这德行去?” 顾承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起来得急切,所以衣衫不整,胸前露出一大块皮肤,这幅样子出现在女子面前,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在镇北王“你是不是要勾搭小姑娘”的死亡凝视下,他镇定地扯了扯衣袍,把不应该露出的挡住,这才淡淡道:“让开!” 顾承泽一点对老子的态度都没有,犹如和陌生人说话,镇北王已经习以为常,不追究他这个,同样也没有躲开,与他如出一撤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他,眼底满是探究: “那日,掳走长公主的人是你吧。” 顾承泽一愣:“哪日?” 提到这事,顾承泽眼皮一耷拉,遮住眼底的心虚。 他可掳走人家两次,哪次暴露了? “当然是水鬼抓走她那日。”镇北王没发现他的异常,不然非得暴揍他一顿,他瞪顾承泽:“瞅瞅你那点出息,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说过不会喜欢长公主,想要食言而肥?不然你最近的举动,意欲何为?” 知子莫若父,顾承泽的一举一动他看似漠不关心,实则都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就说那日在接风宴上,公主的一句话,这傻儿子看人家一个晚上都不自知。 不喜欢她才有鬼! 而顾承泽如同被当头一棒僵硬在原地,脑海中皆是那句“食言而肥”。 谁食言而肥? 他吗? 食言?他喜欢长公主? 顾承泽下颚线绷直,抿紧唇畔:“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不过是觉得那天自己过分想要补救一下而已,他想那日自己被踹进水里想的最多便是记仇报仇,云渺松应该也是这样的。 话虽如此,可顾承泽脑海非常没出息地浮现出那日湖畔,她红色里衣被水浸/湿,勾勒出曼/妙/身姿,长发黏在云渺松湿哒哒,她趴在他怀中和受到惊吓的小奶猫似的哭哭啼啼,漂亮的眼眸红肿,脸蛋上泪痕伴随着水珠滑下。 样子怎么瞅怎么可怜,勾得他心尖发痒。 想要更多,让她尽情地哭,哭到…… 顾承泽一震,瑞凤眸微微睁大,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她,我只是喜欢她的长相皮囊。” 除了他在场的另外二人镇北王和卫策:“!!!” 镇北王反手一巴掌就把他乎进屋,大力把门踹上,快速落锁。 “逆子,你下贱!本王没你这儿子!” 锁死,别想去祸害人家公主,先皇,臣对不住您,养个逆子竟然监守自盗!
38. 第三十八章 他就是喜欢她美貌 告状这招果然见效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姓顾的都没机会接近云渺松,没有反派打扰, 云渺松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天气最热阶段很快便过去,眼看要回宫之际, 云渺松不可避免被一些大家闺秀拉出去游山玩水,结束了宅家生活,做最后的告别。 众女上次碰壁,便换了个方式引/诱她出去玩。 云渺松想, 反派被他爹揪住了后勃颈关小/黑/屋, 她在哪晃悠都不用担心遇见他, 好不容易来古代原生态环境一次,若是不去瞧瞧未免太吃亏, 于是她颔首答应。 约定去附近观赏山水。 第二日早上, 云渺松让那个小三去看着反派。 对于这个任务, 小三第一次露出不解之色:“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公主。” 病秧子什么的, 小三每次看见顾承泽都想打架。 云渺松却道:“你看住那狗东西,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她真怕什么时候那病秧子再次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开挂神出鬼没蹦?Q到她面前浪,经过上次事件表明,珍爱生命,远离反派, 如果可以这辈子不见最好。 云渺松想,这个世界,也就顾承泽才会影响自己的人生安全。 防火防盗防反派, 必须三十六度角防死。 小三本来不赞同,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公主说的道理! 没病秧子, 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领命,不过在这之前,小三找到翠花,把一样东西递给她。 有一件事情,需要验证。 云渺松解决完后患,把白猫丢面家里,让它继续呼呼睡懒觉,便去了众千金约定好的地方。 避暑山庄附近群山环绕着,名叫祁连山,山的中下阶段并不陡峭,甚至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山体铺出蜿蜒小路方便欣赏景色,曾经山中的野兽早已清理干净,基本没有任何危险,除非有人避开避暑山庄进入,从山的另一头进入。 高温已经过去,耳边水流潺潺,瀑布飞流直下,微风徐徐,独属于树木的清香,云渺松刚到这里就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她麻木地看在场的“雄性”生物们,心中默念一句“卧槽!” 说好的小姐姐们去踏青,欣赏青山绿水风光美景的呢,为什么要带上这群男人? 古代的封建呢,男女不得见面,容易落下口舌呢? 别说了,又是原著作者不讲武德! “殿下?” 众人行礼后长时间没得到回应,不免悄悄抬头,余光扫过一身绯红的长公主,男人脸色发红,女人满是羡慕。 这世间,大概只有身份尊贵的公主,才能活得张扬肆意,敢于表达爱意吧。 不过,今日年轻一辈都来了,唯独少了拾亲王世子,镇北王世子。 拾亲王世子连避暑山庄都没来,那镇北王家的落水后,养了半个月病还没好? 又或者是在躲着谁? 公子们互看一眼,暗自寻思顾家那位不识抬举,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愿当驸马,有多是人愿意当。 尚且不知即将再次被挖墙脚的某人正在面壁思过,重操旧业,看小**书。 自从那日顾承泽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后,镇北王暴怒,反手给他来了一波小/黑/屋,堂堂王爷,硬生生隔着门骂了他小半个时辰,骂他不知羞耻,下作,无耻好色之徒,恨不得隔着门在他脑袋上敲个洞! 以至于顾承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是不是亲的又如何? 反正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反倒来管束他了,没门…… 顾承泽幽幽瞥一眼死死锁住的门窗,确实没门。 将近半个月,顾承泽想要出去,这些根本拦不住他,他不过是想反省反省自己罢了。 关于觊觎公主皮囊这点事,顾承泽本人也受到极大震撼。 他自认为不是花心之人,将来娶世子妃也会琴瑟和鸣,比翼双飞,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不会重蹈上一代的覆辙。 可是他竟然有了什么混账念头,他开始反思遇见长公主后自己的反常,越想越心惊,因为每一条都指明他就是馋人家**。 不然怎么会恬不知耻去用美男计? 不然去长公主府上,为什么她唇角碰了自己一下,就浑身酥/麻,不愿面对那特殊的感觉,装晕蒙混过关。 不然,当初绑架人的时候,又为什么每每放她无恙回归。 若是其他女人,早就让他当场毁尸灭迹了,怎会出气一样咬几口了事,把人丢下水后又快速捞上来,试图赔罪。 他顾承泽什么时候有良心那东西? 种种迹象,他就是馋她身/子。 有那么一瞬间,顾承泽觉得老头子骂的对…… “哎~” 一声长叹从他薄唇中溢出,他瘫在躺椅上,修长的手指拿捏着让卫策买的书看了起来。 喜欢上就喜欢上吧,反正那女人也承认过喜欢他皮相容貌,他喜欢回去有说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互馋而已。 那女人如狼似虎,勾人有一套,顾承泽觉得,虽然他们互馋,但总得有个胜负,多学习一下这方面技术,总不会错。 知识范围短缺,会让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笑话。 于是,顾承泽找好理由后,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会嫌弃图中男女太难看,不如他馋的那个……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世子,长公主带领一些人去欣赏美景了。” “!!!”为什么没叫他? 顾承泽压下心里的不舒坦,薄唇下拉,声音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卫策没听出来他话音里的小情绪,还真以为他没反应,于是便道:“哦,属下看有很多公子都去了,包括诸家的,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属下告退!” “等等!” 正在卫策挪动脚步的时候,房内顾承泽的声音突然放大。 “放我出去!” “您不是……”不在乎吗?话还没问完,卫策突然想到世子口是心非的性格,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 “世子,王爷说不让您去见公主,你还是在房内……” “……” “嘭~” 顾某人听得血压上来了,给自己吃个药丸压压惊,直接破门而出,卫策吓了一跳。 “世子,您……您……这门怎么交代?” 顾承泽在外人眼中,包括父亲镇北王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弱不禁风,从不会对外表露实力。 曾经卫策问过,顾承泽的回答是:只要我够弱,便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卫策又问:“强者,不是更让人忌惮吗?” “你以为强者很幸福吗?皇上地位强吧,看似尊贵,还不是要为天下操劳,老头子打仗也强,可还不是失去了我母亲?” 这是卫策听过最大逆不道的言论,可他羞耻得发现,道理虽然歪,不过好似没毛病! 至于镇北王与夫人的事情,卫策当时没入王府,并不知内幕,他也由着主子装病弱。 问题是,“病弱”的主子,一脚踹开了锁着的房门,门光荣牺牲,这要怎么圆过去? 卫策被不省心的主搞得焦头烂额,谁知罪魁祸首凉凉道:“这门是我踹的吗?它不是你见主子抑郁寡欢,不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吗?” 卫策:“???” 他瞪着眼珠子,脑袋上飘过一排问号。 这这这…… 世子,您可做个人吧,凭什么把事情甩在他身上? 好似感受到某人的愤愤不平,顾承泽反问:“不然你还有其他解释方法?” “……” 这又不是他们王府,外面各方势力盯着呢,修个门肯定被发现,好像真没其他解释方法。 顾承泽不再理会这傻狍子,抬步就要走人。 他想,今日天色正好,他身/子弱,适合进山里走走,有利于身体恢复。 然而…… 刚一走出院子,他垮下碧莲:“你怎么在这?” 路中间,一道黑不溜秋的身影,抱着一把剑,和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双死鱼眼木讷,其中不见任何光彩,犹如一条死海。 此时此刻,他面无表情:“世子要去哪?” 顾承泽不是很喜欢长公主身边的这家伙,毕竟有些时候挺碍事儿的,不过看在那女人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颔首:“随意走走,可是你们公主让你要找我?” “是!” 难不成消气了? 顾承泽心尖一松,轻咳一声:“那我这就去找公主,有话要与她相谈。” 谁知买走两步,小三剑一横,用死鱼眼盯着对面的主仆二人,语气不太友善:“不,公主的意思是,她今日心情好,不想在外面遇见无关紧要之人,所以让我拦着点。” 顾承泽:“……” 咔嚓!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然后掉一地,他瑞凤眼嘴角下拉,气的闷咳一声,尚且没说什么,那榆木疙瘩再次补刀:“世子莫要再用这招,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可以让他们找不到踪迹。” 言下之意,就是你装病装死了,他也不会和郡主一样,傻傻地待在原地等着碰瓷。 顾承泽:“……” 咳!!! 这一刻,胸口好似遭了一击猛锤,是真的想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