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睢与奉瑾重临故地,夷吾山依然青绿如画,一切景象没有太大变化。
“我一直很担心,你不愿意回来。”
再度踏上那条雪一般的山道时,太子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奉瑾的眼睑忽然颤了下,生硬地瞟一眼那只被他握着的右手。
握着她的手,也只是轻轻的,生怕亵渎了她。
他对自己的情感,爱慕中,总有一份尊敬。
她没有说话,没有嘲讽和反驳,元睢因此心情很好,好到不可思议,连带着上山的步伐都显得飘逸许多。
如果说十六岁的元睢过了一条河,夷吾书院就是惟一的桥,在这个意义上元睢无法摆脱书院给他的烙印和影响。
他始终觉得,书院之中寄附着四人的一段光阴,就像一个永久的故事、一个关于昨日的全部美好的绳结、一个通往过去的入口和出口。
这里是蓄积了他另一半生命、另一半情绪的地方。时隔近三年,回忆它以及关于它的一切,都能使人感到不知疲倦。
元睢左手携着奉瑾,微笑始终很温和,侧头瞧了她一眼,心想,阿赆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人长大后总要经历一些事情荒诞的喜悦的悲伤的,曲折跌宕的难以言表的,她曾经的怨恨和不满都会逐渐消逝,而旧的情谊又从日常中复活过来,四人在书院那段岁月足以疗愈她的终生,他们还会一直陪伴她走下去。
一切都像昨天刚刚发生。
其间那些不好的记忆,大可以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