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申骤然绕到项知归背后,用一段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迫使他抬高了头,好好地听清楚自己的声音,“项知归!元家是叛贼,你怎么敢奉叛贼之诏,伤害你真正的主子!”
项知归松了那一口气,胸臆中痛不可言,大戟当啷一声倒地。他双手抓向段申套牢自己脖颈的东西,抓到了一手细细柔柔的毛,整体却非常坚固强韧……是一段翎毛?
项知归喉间挤出吼叫,眼底充血一般红得慑人,拼尽全力也挣不断这东西,段申大喝一声,将他狠狠扳向地面。
只一瞬间,段申的动作中断了,匪夷所思一般低下头,眼睁睁看着那一柄当胸穿透的长剑。
剑镡是用上乘白玉雕成的龙头,须髯珠鳞皆栩栩如生。
项知归往后狠狠插了几下,段申终于松手,他得以遽然脱身。
他仿佛被这一番话激怒,拼着一口气松散带来的浑身疼痛,也要张口出言:“你家公主视百姓如草芥,其作风残暴,与先皇同出一辙!”
伴着声音落下的,还有一柄太子御赐之剑。
他呼出一团白雾,模糊了脸的轮廓,完好的右臂将玉龙霍地抽出,敌人之血溅射了他半边身,“我不会追随一个这样昏庸的主子,她加诸百姓之刀,焉知他日不会加诸我身?只有你们这些伥鬼,看不透这一条浓雾笼罩的死路。既是如此,我提早送你们去见阎王!”
段申双眼暴突,握住那段鸡翎,翻身掉下马来。叛军看见两位将军俱亡,吓得纷纷如临大敌地后退。
项知归感到有些晕眩,他撑住额头,被皎雪骢带着团团转了两圈。
待到叛军面前,他将自己真正的佩剑玉龙递出,指了指百姓:“放了他们。”
叛军们面面相觑,百姓们已经痛哭流涕。
“身为军人,对布衣匹夫下手,是耻辱!”他呼吸急促,怒气仍未平息,冰霜似地又掷出一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