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道旨意,他成了元家第一位皇太子。
“看来元家臣下上僭,也没有心安理得,居然刻意把你的面相和龙扯上关系,以此来彰显你们元家是天命所归……”手指移到他的下颚,一用力就扳起来,她左右瞧了瞧,深深地唉了一声,“真是可笑,明明都造反了,却还会害怕天下后世的议论。”
她那双上勾的凤眼,此时满溢了讽刺的神色,“你说,外人蓄谋我的位置,我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呢?”
元睢闭上眼,额头上的“龙角”也跟着隐隐动了一下。他决心抵御那袭来的什么,往后退避了一下,同她的面庞离得远些,才复张开眼,平静地迎上了奉瑾几近挑衅的目光。
“你自小便超群绝伦,我从未因你女儿身而轻鄙半分。我所不能容忍的,是你心术不正啊!”
他嗓音极轻,“你兴兵作乱,大魏烽鼓不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口口声声要夺回自己的东西,因这一己之私与民离心,即使你最后赢了,也不免名誉扫地,重蹈你父皇的覆辙。届时众怨沸腾,你骑虎难下,必将比今日兵临城下的形势更困难千倍万倍你当真可以一直自信下去吗?”
他生得骨重神寒,眉睫下落,竟有淡淡的神性流泻而出,“阿赆,休要狂妄。”
这一席话,使奉瑾变了脸色,霍然一下起身,眼底犹如堆霜聚雪一般,亮铮铮的刺人眼目。
她声音低回而阴沉:“你真该死。”
他笑了:“我确实早该死了。阿赆,你现在威胁人,还是只会这么一句话吗?”
她无比冰冷地勾起嘴角:“一个纂逆之辈,也配决定自己怎么死吗?”
他垂在案下的手指微微一个屈伸,收握了起来。
这时候,黄衣侍女匆匆地从那雕有凤鹤花卉的月洞门外面进来,于菊丛边缘远远地冲着公主打手势,似乎要禀告什么。
奉瑾从眼梢瞥了她一下,眼锋未敛,十七却并不感到忧惧:公主是个认真负责的棋手?*? ,不怕被打扰,只怕属下没有准时回禀,让事情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任何她无法掌控的事情,都会轻易地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