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睢方才派遣的一千骑也陆续归队,为首者急声道:“殿下,快快进城!叛军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得多,我们尽力引远了,恐怕他们很快就会回神追过来了!”
偏偏这时,天不作美,开始落下濛濛细雨。元睢回首望时,士卒们的铁衣直接淋着雨,个个凝立不动,只待听取他的命令。
他知道属下们一路上救济百姓,携带的军资薪刍已是所剩无几,而且精疲力倦,迫不及待要找个地方休歇了……
铁闸砰地升起,城门缓缓开启。
元睢终究领着这六千人逶迤进入其中了。
守将们下得城楼来,慌乱匍匐了一地,刚刚还充满欣喜的脸庞,此刻都变得诚惶诚恐。
元睢不禁冷声道:“你们可是有事情瞒着孤?”
群将之中站起一个人,正是塞北群将之首赵下霜。赵下霜满脸悲怆,来到元睢身前,复又双膝跪下,额头深深磕在地上:“殿下……”
“赵卿快快请起,孤并非责怪你们镇关有失。”元睢立即截过他的话头,弯腰将这位繁白发鬓的老将扶起。他是认得赵下霜的,在他十六岁生活上都以前,赵下霜就供职于兵部,上朝经常可以打照面。
天地间再一次罩下来铁链绞擦的豁喇喇的声响,因为太急剧,太激烈,几乎贯穿了他的耳膜,元睢猛惊回头,千斤铁闸竟已轰然砸入地面,断无来时之路了。
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最外面一层元家军士迅速备战,这时楼上蹿出一拨拨的黑衣敌人,飕飕地抢下去,如鹰攫兔一般杀死了最外层的元家军士!
无一例外都是以尖刃抹脖,确保他们死得毫无还手之力。
元睢眼睁睁看着属下们接二连三尸横就地,雨水滴进他们放大的瞳孔,脸上犹自凝固着骇异的表情。
而他本人的喉间,也莫名倏地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