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幼嘉则是愣了好半晌,才依稀抓住了那一抹看不见抓不着,却盘旋在心头的古怪之感:
“......县衙采购的果盒,是你说要定的?”
不然,缘何那么‘凑巧’,偏生是县令内宅小妾对果盒感兴趣呢?
吕氏原想点头,可似乎是扯动了伤口,便仍是艰难张嘴:
“是。”
“后院的女人们大多可怜的紧,不是被家里人送进来,就是随着老太监一起出宫,无家可归,指望着他能安度晚年的对食宫女......”
“人前的体面,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只要一盒糖,就算是尝过了甜头。”
“一老妾的弟弟将果盒带进来,咱们各分了几颗,谁都不舍得吃,我一撺掇,便难得聚在一起,求到了县令面前去。”
“嘉娘子真的好生厉害啊......我见到那果糖,便知道旁人肯定做不出来这些东西,肯定是咱们余家做的.......”
“我同她们说起,可除了蒋小娘子,谁都不信我,说若我有家,肯定不能.......”
肯定不能在这里做妾。
可,可不留在这里,又能怎么办呢?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除了一张还算是看得过去的脸,什么都没有。
她原本也只是做妾的命,可又惹了主母厌弃......
若不是那日稀里糊涂的往城里跑,又刚好撞见了为老太监物色女人的管家,没准当夜就死在流民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