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悬,光芒沉沉压过飞翘的屋檐。
整片琉璃瓦顶折射着刺目光华,碎金般的流光倾泻而下,将青石台阶映照得胜似满地铺陈的金箔。
倏忽间,成串脚步声自曲折长廊传来,一双锦袍下的金线绣履踏入光影,搅乱了这满地的箔光,荡开片片涟漪。
为首之人面色焦急,不断催促道:
“县令老爷还没起身?”
后头跟随的数人不敢吱声,好半天,才有最体面的汉子擦着额角的细汗,答话道:
“回段主簿的话,老爷寅时才歇下,想来是没有那么早过身......”
被称作段主簿的八字胡汉子脚下仍不停,急急道:
“那你还不快去想办法让老爷起身!”
“那些刁民,为了换钱,竟拿湿柴腐柴充数,令建庙动工处彻底垮塌了个干净!”
“如今莫说是那些做工的流民出不来,那些木梁坍塌,还波及了周边不少百姓住所......”
段主簿咬牙:
“我刚从那边过来,那处受灾严重,只怕明年陛下生辰前,是绝计赶不出庙碑来了!”
跟在段主簿身旁的吴大管家登时大惊:
“那,那我去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