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人,觉得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
余幼嘉忽视身后的尖叫与倒地声,扶起倒在地上的木椅,爬了上去,将尸身尚且留有温热的洪氏扛了下来,平放在了地上。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说不上怜惜。
于是,洪氏落地,被洪氏藏在袖口中的帕子也如正主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那是两张帕子。
一张用炭笔书写,帕子边缘平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极多,轻重颜色不一,一看便不是一次写就。
而另一张帕子上,是尚且未完全干透的鲜血,帕子边缘具是裂纹,显然草草撕就,字迹也潦草的多。
余幼嘉一顿,数息之后,终于弯腰,先一步捏起那张写有密密麻麻炭笔字的帕子,摊开了来——
【不明白。
我不明白。
分明余家一门有三兄弟,分明余家女眷也不少。
可到头来,死的居然就只有我的夫君,我的闺女。
余家在京都时如此难,我本以为能看到所有人都死在我前头,没想到大老爷昔年的一个小小外室还肯收下罪臣家眷。
那外室拿不出什么银钱,盘缠也不太够,一路走的着实艰难。
我原以为能跟着她们,再看一段她们的狼狈模样,可万万没想到,那外室虽然糊涂,可她闺女却是个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