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里间收拾好,唤夏准备做个哑巴悄声退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姑娘细小的声音唤她,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故停下了脚步,放缓了呼吸,这下,才算听清了唤声。
姑娘声音似是哑了,只交代了句要沐浴洗头,便不再多言,唤夏也不敢多问,垂着头就出去了,一出去就见大少爷脸色沉沉地听帮忙秋月搬完东西的抱喜说:“少夫人可用心了,给秋月姑娘安排的是院中的南厢房,里头物品一应俱全呢!还特意叫管事要了个粗使丫鬟过去伺候。”
句句都是好话,也都是为着少夫人的好说的,可却见那位爷脸色越来越差,只见那位爷甩袖离去,方向是朝着南厢房去的。
抱喜被甩了个黑脸,不明所以,忐忑看向唤夏:“我都是说的好话呀,大少爷怎么生气了?”
唤夏也不明白,明明方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万分自得,嘴角的笑都未抚平,眨眼的功夫就这样了。
估摸着大少爷们的脾气都是这样吧,喜怒无常的。
“别管了,咱们少夫人要紧,你去刷洗浴桶,让愿柳去烧水,愿柳呢?”
此时愿柳匆匆回来,脸上红晕还未消去,几个丫鬟凑在一起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愿柳自来就在她们面前耳语了一番,几个姑娘“哎呀、哎呀”几声,都红着脸四散开来。
回来的田嬷嬷看这一个二个这般模样,笑骂了句没规矩的小丫头们,倒也没真斥责。
主屋一派和谐还带点欢笑声,月洞门外,南厢房外,刚刚搬来的秋月拘谨不已,但心中又难掩欢喜,只要不叫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落芳斋无人管,无人问,哪怕只是给她这么一处,让她小心地缩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此生所求不多了,往后余生,也只求有一个地方能安心活着,哪怕是让她过回以前的日子,与人为奴为婢,也没什么不好的。
喆文见她心生欢喜又按捺激动的样子,暗自摇头,与她说道:“进了这里,四下都是主子的眼睛,你心知主子如何厌你,便老实本分一些,等落芳斋修缮好了,你还得回去。”
秋月垂头应下,心下戚戚,又听他说:“春月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