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璥讪讪闭嘴。
“如今输是输定了的,就只能想法子,看怎么输得体面一点。”
卢藏眼睛一闭,转身对着那盆并蒂昙花,“那李氏子不是出了上联吗,我倒是有个下联。”
“昙花少纵则逝,只缘日下多云。”
***
“恩师,这一局却是承让了!”
冯驯信手将一颗白子扔进棋篓,呵呵一笑,眉宇之间甚是得意。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花甲老人,捋着颔下的三缕长髯,有些无奈地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一条黑龙在白棋的重重包围之中,左冲右突,各种手段用尽,还是被束于屠龙台上,引颈就戮。
“该退让的时候没有退让,不该搏杀的时候,偏要奋起搏杀,安能不败!”
老人摇摇头,将棋子一颗颗拈起来,放进棋篓,打趣道,“老夫难得来一趟长沙,你却举起这么快的大刀来屠老师的大龙,有你这般做学生的么?”
老人名叫蒋冕,是三国蜀相蒋琬之后,是冯驯的座师。
去年,蒋冕继杨廷和之后成为内阁首辅,却是在两月之后,便上疏致仕,退居老家永州零陵。
蒋冕在退居零陵之后,不问世事,不见外人,闭门整理旧作,得诗词七百多篇而成《湘皋集》。
这几天他来长沙刻书,却正好被冯驯撞见,冯驯大喜过望,死活请到后衙,朝夕伺候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