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重新窜起的瞬间,二叔父突然撞开闻声赶来的道童,攥住她的手。
“我有半点说错么?你活过春天已是侥幸,你光记着批语前半段夸你七窍玲珑心就在公司里搅弄风云,很快活吧......父死母亡,夫离子夭,难不成后半段你就全忘了吗?”
罗浮玉挣扎起来,门外传来急躁的脚步声,本应该在香江的高挚破门而入。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纠缠着,滚烫灯油泼向罗浮玉面门的刹那,高挚将人护进怀里闪避。
抱着人锵锵擦着圆柱躲避热油时,他听见罗浮玉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像淬了冰的银针,细细密密扎进四肢百骸。
十多分钟后,警笛声响彻云虬洞,救护车、警车将蟾宫包围。
罗浮玉失魂落魄地任由高挚揽着。
她听不清警察的问题,看着另一辆警车里二叔父苍老缄默的脸,然后挣开高挚独自走进蟾宫。
折腾了一夜,等高挚应付了警察回到殿内,经阁、卧房都没看见罗浮玉的身影。
紫檀桌案边的火盆燃烧着,里面还残存着未燃尽的文件。
供台边传来动静,高挚快步走过去,果然看见罗浮玉跪在蒲团上一盏一盏地摆放被二叔父扫落的长明灯。
她供奉地无比虔诚,地上凝固的香油她直接用指甲一点点地去抠。
明明平日里她也是十分臭美爱娇的人。
水葱似的指甲里裹了泥,还掺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