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深的回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过去的阴影里。
斑驳的宫墙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那些古怪的刑具光是摆在那里,都让人心生怯意,更别提想象它会如何用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
桑余觉得发冷,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只要和那个疯子沾边的一点痕迹都能让人觉得可怕。
“害怕了?”祁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听起来像是关心。
他因为刚刚桑余的示弱而心情格外好,或许过不了多少时日,她就会露出更多的柔软。
桑余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忽然想到,二皇子是可怕,是疯魔,是心狠手辣。可不还是被眼前的祁蘅一步步逼入绝境,自尽而亡。
最可怕的,是祁蘅才对。
身后的宫人上前,推开走廊尽头一道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祁蘅侧身让桑余看清里面的景象:“阿余,你想见的人,就在这里。”
桑余望过去,看清冯崇地那一刻,瞳孔下意识的收缩发颤。
地牢中央的铁架上,那个曾经在两代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丞相,如今只像块破布般悬吊着。
衣袍完整,明明身上不见半点血迹,可整个人却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他听到声响,迟缓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