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言辞浪荡,淫词艳曲。胡予安皱着眉,眉头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花魁娘子拨琵琶的手一顿,胡予安说道:“可有正常些的曲子?”
花魁娘子垂下眸子,她从未学过如高山流水般高雅的曲子,毕竟那样的曲子学了也没有用,一时间抱着琵琶,不知该怎样做了。
胡予安叹了口气,软和着语气说道:“你知道姑苏蓝氏吗?我从那里来,听得尽是钟鼓珈蓝的禅意,实在是有些听不习惯。”
“原来公子竟是姑苏蓝氏的人?”花魁娘子将琵琶放到一旁,既然客人说不喜欢她弹的琵琶,那就改成唠嗑吧。
“我不是姑苏蓝氏的,如果真是的话,来到此处,怕是回去得把那些个家规抄到死。”胡予安轻笑着开口,姑苏蓝氏家风严谨,没有哪个弟子敢到这儿来,而且修仙界的那些个宗主,大多也都是不会上这儿来的一是因为瞧不上,二是因为这青楼楚倌,勾栏瓦肆,毕竟是容易将自家机密说出去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魏无羡和他科普的。
“倒是听说过,姑苏蓝氏,家教甚严。”花魁娘子笑着说道,姑苏的弟子,一个个儿白衣覆雪,看着就不好亲近,不过是那般家族内养出来的弟子,逗弄起来应当是很有意思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严,尤其是他们家那个蓝老先生,做一点儿错处,他就要罚抄家规了。幸好幸好我只是在那里客居,要不然啊,这手早就磨出来茧子了。”胡予安虽然与蓝启仁说得上话,但对于他家的家教还是不敢苟同,尤其是罚抄这一项,他就觉得他们家的弟子实在是惨。
花魁娘子捂着嘴轻笑,胡予安虽说真实年纪大,但是化成人形之后,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公子,听着他这么抱怨,蓝家严风,倒让花魁娘子感觉自己在面对着自己的胞弟。
当初她还在家中未被父母亲卖到这里时,弟弟也是这般向她抱怨学堂的夫子如何如何的严厉,这是后来她来了这里,见了多少达官显贵,却从未见过家人一面。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他们来寻自己的,以自己如今这副身子,回家去也是让家中蒙羞,若是他们来这寻花问柳,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未见,至少只是心中惦念。
他们两个说了大半夜,花魁娘子虽说不知胡予安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对于他的每一句话也都有回应,倒是相处的还算不错。
到后来困了累了,胡予安便让花魁娘子回床上休息,花魁娘子想着这人是自己强硬留下来的,但没有自己睡床,然后这客人住在地板或者是椅子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