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半夜,天边轰隆隆一声巨响。
梁曼被惊醒了。她闭眼竖耳听了听,发现外面噼里啪啦下起了急雨。
…他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吧。他又不是白痴,有雨不会找地方躲么。
再说了。谁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呵,夜不归宿,说不定又…
回忆起那天他喝醉的样子。想至此,心底顿时又浮出些恨意。牙关也咯咯咬紧了。她掐住手心,耐着性子默念重拾起来的太初峰心法。“心迷须假法照,心悟法更不要…不若放下我执,至此明心见性。”
这些天里,她就是靠念心法来克制住对云凌的恨意。可窗外嘈杂密集的雨声让她越念越暴躁起来。
勉勉强强从头到尾念了几遍,手心已掐出无数道杂乱红印。
遥遥地又是一声闷雷滚过。
梁曼猛地坐起,跳下榻就去拿伞。
去伙房掂了掂菜刀,搁下后又挑了把更尖的剔骨刀别在腰上。她尚觉不够。在屋里翻了翻,又寻摸出一只不易引人注意的小铁叉掩入袖中,这才满意地出门了。
天雨如瀑。迎着密匝匝的雨幕,她提高灯笼四下张望,转了几圈却没发现村里哪家还亮灯。
梁曼有些疑惑。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走停停,犹豫地往山边寻去。
阵雨来的急,去得也急。走了一半,劈头盖脸的雨丝转而淅淅沥沥。等摸到溪边,便彻底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