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因长时间闷在被子里而染上红晕的脸蛋,配上汗湿的额发,竟透出几分奶乎乎的可爱。
“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伊莉丝终于笑出声,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床边坐下,作势要伸手去揉他的脑袋。
床上那位反应奇快,立刻又把自己卷成一只密不透风的蚕蛹,“骨碌”一下滚到了床榻最里侧。
跟莱纳斯打交道久了,伊莉丝品出点门道。这小少爷活像一只血统高贵、脾气别扭的长毛猫。
你想亲近?他立马亮爪子挠你。
等你真冷落了它,它又会在你脚边蹭来蹭去,用那种欲盖弥彰的别扭劲儿传达着“快理理我”的讯号。
对付这种“猫主子”,经验告诉她,晾着就好。
它自个儿就能完成从“朕不理你”到“还不快来哄朕”的完整心路历程。
于是她干脆顺势在床边躺倒,双臂交迭枕在脑后,目光百无聊赖地投向头顶层层迭迭、缀满繁复刺绣的华丽床帐。
微风不知从哪个缝隙溜进来,撩动着帐幔边缘垂下的珍珠与琉璃串,叮叮咚咚,细碎悦耳。五彩的光芒跳跃着,在她脸上投下梦幻般的光影。
伊莉丝蓦然惊觉,在莱纳斯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她竟能罕见地卸下所有紧绷的神经。
不必提防无处不在的冷箭,不必费心揣摩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阴谋,连脑子都可以彻底放空。吃饱喝足,看看闲书,打个盹儿,睁眼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一种近乎奢侈的平静。
“喂,莱纳斯,”她盯着那些摇晃的小玩意儿,没头没尾地开口,“想听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