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JeanPierre提高了音量,“电影是光影的艺术,不是哲学的猜谜游戏!你父亲林,他从不这样冒险!”
“但他会尊重我的冒险。”苏晚毫不退让,“我用的是您在《雾中人》里处理黎明前天空的逻辑,只不过,我把它用在了人脸上。”
JeanPierre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屏幕里的苏晚,那个年轻的、固执的、却又对他的作品了如指掌的女孩。
良久,他哼了一声。
“林的女儿,果然跟他一样,是头倔驴。”他嘟囔着,“把序列重新发给我。我倒要看看,被时间吞噬的脸,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苏晚关掉视频,揉了揉太阳穴。
她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咖啡因的作用早已过去,此刻支撑她的,唯有那股不肯妥协的意志。
她打开一段刚刚完成粗剪的五分钟片段。
那是整部电影情感最浓烈的华彩段落,关于时间的错乱,记忆的坍塌。她一遍又一遍地看,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
她不知道。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晚头也没回,以为是定时来打扫的清洁工。
请等一下。
脚步声没有停下,走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