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织成碎金,在床沿投下毛茸茸的边。
樊青的手臂像两条铁铸的锁链,横亘在她胸前,掌心的薄茧隔着棉质睡衣硌着她的肋骨,呼吸声沉沉压在她后颈,像块浸了水的毛巾。
她试着转动手腕,金属床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却没能惊醒怀中的男人。
侧头望去,樊青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高挺的鼻梁将晨光劈成两半。想到昨晚的梵青跟疯了似的,没有几句废话,一心惩罚自己。
秋安的指尖悬在他眉骨上方,犹豫着是否要戳破这层伪装,她太清楚这人的警惕性了,昨夜她夜起后回来时,便看到他躺着床上直勾勾的眼神正盯着她看,此刻却偏偏睡得像块沉入海底的礁石。
“好重呀,起来了!”她屈起膝盖顶向男人腰部,指甲故意刮过他脖颈间淡青色的血管。樊青纹丝不动,喉间却溢出模糊的鼻音,像幼兽撒娇般往她肩窝拱了拱,胡茬蹭过锁骨时,秋安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她忽然忆起那晚两人的厮打,他招招狠利,稍不留神便足以致命。
“樊青。”她加重了推搡的力道,掌心按在他胸肌上,能感受到下面蛰伏的肌肉群正微微绷紧。这人根本醒着,却偏要装成贪睡的幼兽,用滚烫的体温将她困在床铺与臂弯之间,他迷糊地呢喃着“不要走...”
秋安沉默了一会儿,卸下力气颓然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梵青,看过海吗?”
怀里的身体骤然僵住,
樊青的头从她肩窝抬起,墨蓝色瞳孔里还蒙着层雾气,却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骤然清明。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