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海宝儿一番合理的解释,卫蓝衣心中豁然开朗,紧绷的心弦悄然松懈,竟生出几分如释重负之感。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泫然欲泣地问道:“你……你当真不怪罪于我吗?”
“怪罪?何出此言?”海宝儿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语气中满是理解与体谅,“你不过是谨遵师命,在这等情形下,又能有多少余地去违逆、去反抗呢?”
话已说完。可卫蓝衣的情绪却瞬间决堤,她再也无法抑制,身形一闪,疾步冲向海宝儿,双臂用力,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泪如雨下,哭声哀恸,似要将满心的委屈、愧疚与无奈都宣泄而出。
海宝儿轻拍着卫蓝衣的背,试图安抚她情绪低落的同时,想要将她分开。可卫蓝衣似乎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仍旧不肯紧紧地抱着他。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卫蓝衣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你还是执意要与他为敌,不死不休,对吧?!”
海宝儿神色坦然,毫不避讳地答道:“不错。所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必为难,遵循自己的本心,且以保护好自己为要。”
卫蓝衣听了这话,陡然推开海宝儿,再度哭得稀里哗啦,哽咽着发问,“那你呢?你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难道就甘愿这样任人宰割吗?”
她的话,是发自肺腑,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迫切的想法。
海宝儿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定能彻底摆脱这样的束缚。”
足够的时间是多少?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卫蓝衣情绪愈发激动,言辞也愈发急切,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如今他已然对你起了杀心,你根本没有那般充裕的时间。海宝儿,你务必牢记,兰湔节时你杀的那个黑袍人以及当下聸耳的‘世家问权’都仅仅是开端,后续还会有一系列足以撼动天下格局、置你于绝境的谋划,‘墨云诗会’便是其中之一,更遑论那‘天山鼎坛’了……”
说到此处,卫蓝衣骤然住口。她似是惊觉自己失言,旋即迅速转换话题,“总之,你须得深思熟虑、精心筹谋。我绝不允许你死于非命,更不许你先我而去……”
言语间,话题似已偏离了最初的方向。
海宝儿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对于三个月后将在升平帝国盛大举办的“墨云诗会”,他早有耳闻,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略知一二。然而,提及“天山鼎坛”,这个词对他来说全然陌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