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抬眸看他一眼,青年眸光坦然。
他很明白称呼所指代的含义,也并非任何随口而出的虚言。
她看了他一会儿。
胸腔里的跳动似乎鲜明起来。
像玉珠转盅,一圈圈咕噜着,说不出什么滋味。
意识到沉默的时间似乎过久了些,她不由失笑,于是垂眸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妇人闻言,倒没有什么鲜明的反应,只是挪开眼道:“你们两个的事,跟我说做什么。”
她瞧着便是个面冷心善的人,郑婉于是也不算意外,只是笑了笑,认道:“是晚辈多嘴。”
妇人被她这顺从的模样一噎,轻咳一声道:“你这姑娘倒性子软。”
“我看得出,”郑婉轻笑,“您说话直白,并非挖苦。”
她看了看沉烈,又道:“看样子您是同他相识已久了,是他信得过的人,我自然也该尊敬。”
妇人闻言顿了许久,随后轻轻一叹,“不必说的这样好听,我并非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善人,不过是多年前给他施舍过一口饭罢了。”
她在这地方卖豆浆已有叁四十年,见证过战争的惨烈与国度的更迭,也无可奈何地失去过自己的丈夫与儿子。
尘埃落定后,统治者云淡风轻地握手言和,只剩她与身边幸存下来的故人惶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