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苏柏挑明。
其实想想,挑明了对她没什么好处,左右不能逆天改命,说开了,反而还给了苏漫露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威风。
可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苏稚杳望着病床的女人,想起昨夜那通电话,想起自己无助时,那一声没有回应的妈妈。
“我哪里来的女儿”这一句稻草,压.在她情绪的临界点上,那感觉,就像是清寒一片的世间,所有人都围着炉火取暖,只有她自己蜷缩在落雪的山谷里,伸.出手去,都没谁分她一寸暖热。
人一闲着,真就喜欢胡思乱想。
苏稚杳深深吸上一口气,调整紊乱的心绪,努力把惆怅和压抑从脑子里赶出去。
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深长的呼吸。
苏稚杳忙不迭把眼眶的湿憋回去,刚挺身坐直,女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你是?”女人嗓音很哑,含着久未汲水的枯涸。
“我……我是……”
苏稚杳支支吾吾,一时竟难以开出口。
从未有过这样,但这回苏稚杳心有余悸,怕一连两日,要再承受她的那句哪里来的女儿。
不是任何人的错,病房座机没有备注,她反应再正常不过,只是苏稚杳听来免不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