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榻上坐下,画春又提了一遍,雨露摆摆手。
昨日白鹤去问,也没问出那方子的几味药有对孕妇不利的,只说是温补女体的,这才放心地回来复命。那味含在其中的春砂仁原就是味安胎的好药材,即便不喝旁的安胎药也够了。
听她说了这话,画春才略放下心,叫她脸色还发白,心疼道:“也是的,姑娘每回都用过避子汤,怎么还会有孕呢?”
雨露下意识抚着小腹,小声喏喏∶“是啊,明明每回都……”
“慢着!”杏眸轮转一圈,她坐得更直了一些,脱口而出:“避子汤有问题。”
“可这叁年,六宫都用得是同一个方子呀?”
“不……不……”
“药变过!”雨露猛地抓住床幔起身,踩着云履在地上走来走去,脑海中慢慢回忆起来:“前几回侍寝的避子汤最苦,用过后还会发痛,快到年关时,那避子汤便没那么苦了……”
有一日她还与白鹤说起这事,那时白鹤忙着盯宫人做事,说宫里的避子汤本就温和不会伤身子,许是换了方子。
算算日子,她有孕后喝过几次避子汤,竟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林雨露在内室转了几圈,手时不时地搭在小腹轻点,越想越自心底发寒,指节竟抖了起来。若那避子汤真有问题,是什么人想要她有孕?这人能在太医院安插人手,且换药换的悄无声息,目的是什么?
眼下要先把避子汤的问题查出来,又不能兴师动众打草惊蛇……
“画春,晚膳后去趟金銮殿——”她阖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强自定神,心下思忖过几个念头,终还是只剩下那一个:“去找陛下,就说我病了,非要他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