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天。
青白的月,潦草的鸡窝,湿红的眼睛,脆弱颤抖的脊背。许是时过境迁,赵光伟眸子沉重,突然意识到他们居然已经相伴这么久了。
赵光伟的话在心头赌了好久,吐露地却是:“上班的地方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哥。”
陈苹讶异地抬眼,蓦得粲然一笑说知道了。
赵光伟这样子真像位忧心忡忡的父亲,英俊温柔而疲惫。但陈苹是他的妻子,他弯腰,两只手捧住男人的下巴。赵光伟没有躲。陈苹怔怔地看他略微粗糙的皮肤细纹,他眼尾笑起来的褶皱,高挺鼻梁侧面的阴影暗沉,他揉赵光伟的头发,毛躁地有些扎手。
“你只想对我说这个啊。”
赵光伟愣住,仰起头:“什么?”
陈苹从高处低头凝视着他的脸,而赵光伟近乎是跪着看他,陈苹略有些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有很多想和我说的话呢。
赵光伟的脸忽得烫起来,耳根子羞红。他的确有许多话想说,他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陈苹那段日子的处境。他一个人,是怎么经受了那些不堪和侮辱。他受的伤赵光伟每一日睡觉都要看,看那些淤青变浅一点。陈苹却误会他,推拒着说伤筋动骨要养病,那种事不好常做的。
“你受委屈了。”赵光伟说。
这话没头没尾的,前言不搭后语,陈苹无辜地歪了下头,赵光伟心头蓦得酸涩,他捂住陈苹瘦削的双手说哥以后一定赚好多钱,让你不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