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郑淮明轻声说。
褚博弯腰将东西拖进来,听见这两个字,动作微顿,没有抬头。他右手还挂着石膏,颇不方便。方宜想去接,但他没有松手,执着地要自己?搬进来。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思索半晌,那夜急诊楼里?焦急寻找姐姐的?面?孔映入脑海。
看着这折叠床拖进来,意思不言而喻。方宜心?生悲怆,默默垂下?目光。
郑淮明温声关心?了两句,褚博回答得很简单,只说父亲要他辍学?去打工,今天就要离开北川了。
少年失魂落魄、神色麻木,甚至有些怔怔的?。郑淮明说的?话,他沉默好几秒才七零八落地回答几个字。
末了,褚博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巴掌大的?东西,在衣服上蹭了蹭,双手递给?郑淮明:
“郑主任……谢谢您帮我,我没有什么能谢您的?……这、这是其他床家属给?我的?。”
他眼神空洞而绝望,硬生生地挤出了一点惨然的?笑意。
郑淮明接过来,是一条巧克力,包装图案十?分精美?,通体印着陌生的?德文?。
“谢谢。”他真诚地颔首。
这大概已是褚博能拿出来,他认为最好的?东西了。
褚博出门前,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厚重的?门“啪嗒”一声合上,尘埃落定,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