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秦娥!求你不能……”
他是有意让她记起曾经旧情,不至于走向最后的不体面,而却激发她心里许多愤懑不甘。
“公公记得我的名字!”她抚脸笑,手掌遮着眼睛,只看红唇一张一合,颇具一些深夜里的诡谲色彩,“既然记得我的名字,为何不能对我多念旧情?为何我做侍女,白白给人欺负折辱,公公您却视若无睹?您是我的同乡邻里,我小时候家穷,却很虚荣,在铺子里偷了我的第一枚簪,是公公您帮我付钱买下!我始终记得您的样貌,直到进宫,在淑娘娘那儿看到公公,却以为您已经忘掉……”
美人泫然欲泣。赵雏眼里闪过颓然,认命一般。“奴伺候您一回,”他静静道,“求您,能放过淑娘娘么。”
秦娥想道,他终究是对她无情,事态至此心心念念竟然仍是淑妃。赵雏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无奈地叹,向她臣服一般,压着脊背趴倒床上。他的下颌贴着床褥,一点一点前挪着够,慢慢含住她的指上丹蔻,冰凉的红仿佛流淌口腔。
手指的湿竟使秦娥感到快意。他吸吮着指尖儿,含含糊糊:“您把衣衫都穿上吧。夜里风寒,您的玉体不能受冷奴一人脱便好。”
“你帮我穿。”
她只以为赵雏用手,想让他的手指接触自己身体。然而看他仿佛十分懂事,抿着嘴唇,嘴巴叼她的外衫,鼻翼微微扇动,即使知道他是呼吸,却使她想起一种流浪的狗哼着鼻腔的声音。丝绸凉滑的料被他紧紧抿着,搭回她的肩后。他嘴唇有些泛白,垂首笑道,那奴可来帮您穿了。说罢竟用灵巧过分的牙齿与舌,一颗一颗咬着扣儿,慢慢系好胸前一排。
秦娥盯着他的发顶,忽觉悲哀。这并不意味他伺候着她,只能意味那些功夫皆是另个女人从前调教他的,因而如此娴熟。她想起来十四岁的一个傍晚。蹲着窗后慢慢浇花,她却听到一窗之隔传出喑哑低吟。她恍惚地抬头望,春影朦胧,花意阑珊,窗后两个人影痴缠交叠。那是淑娘娘的寝殿,声音她也识别得出,是赵公公。
她低着头,眼泪洒进花土。
那之后的第二天,赵公公笑脸迎人地找她,问她昨晚可曾听到什么。秦娥说她没有,但是这是谎言,都谁听得出来。公公怀里掏出一根花簪,苍白指尖儿徐徐拨着花形,递她面前:“你看这个漂不漂亮?”她说,漂亮我什么都没听到。
第2章 第二章 主儿
俗话说得“饱暖思淫欲”。秦娥生来没有养尊处优一条好命,不知“淫欲”是个怎样玩法,何况她的对象还是一个经过阉割的人根本不算男人。她很踌躇,不会如何开始,却不乐意让对方察觉她对于性欲的青涩。
决意用心伺候她的之后,赵雏竟颇有一些反客为主的心思。他是一笑,黑澄澄的夜影,只他眼里透出谄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