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道出,殿内陷入安静,程流霜凝视着明堂高案上的男人,他抬首与之相视。
她道:“我不像你,无情无义。”
程朝瑞将笔挂上笔架,眸色越发的淡,对于她的话不理不睬,此时殿外雪色正浓,暖阳泛着粼粼光彩,
***
天色放晴,鲜少落雪,婚事散后不久,嘉朝来了使团暂住于典客署的馆舍里。
而卫顼却自那日后,高烧不止,日日昏沉,程流霜便也容他暂留于公主府,但她几乎没去见他,或者是见着来起。
倒是屹安常常问他是谁,到底是不是剑神仙,为何他两颊上也有小圈圈。
孩子是聪明的,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和寻常男人不一样,便是想听程流霜告诉他,可她只是说这是大人的事。
这几日里,谢挚登门来见过她一次,说不上遗憾,但足够坦然,二人聊了许久,他才离去。
到夜里,住在西苑的卫顼烧昏了头,家仆急匆匆地赶来告知,程流霜终于愿去见他一眼。
屋里备着几盆炭火,烛火点得不多,显得有些昏暗,卫顼额头上捂着冰过的巾帕,精神萎靡,睡得昏昏沉沉。
程流霜立在榻前,瞧着他因高烧而红彤彤的俊脸一言不发,熬了数日的风雪,他还是病下了。
突然她不想他死了,没恨到要他死的地步,也曾是她爱过的人。
气氛沉寂,屋里静悄悄的,别无他人,忽然昏得神志不清的他喃喃呓语着,含糊得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