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朔放下手上的东西,跟往常一样抱着余棠,亲了亲他的脸,问他宝宝有没有乖。
“乖,很乖的。”余棠埋在他怀里小声道,“我给他讲故事,他很喜欢,还踢了我一下。”
在苏朔的循循善诱下,余棠近来变得开朗不少,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习惯也收敛许多,每次回答完一句话,都要愣神思考一会儿,然后再慢吞吞地补充一句。虽然看着有点笨拙,至少是能跟人好好交流的状态了。
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讨论余棠何时住院,苏母认为应该下周就住,余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生产,医院有医生护士陪着,早些住进去也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苏朔觉得这事还得征求两位岳父的意见,苏母当场给亲家打电话。余棠的Omega父亲的想法与苏母一致,说自己当时生双胞胎兄弟就是临时送去的医院,当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产房门口吓得直哭。
苏母听完哈哈大笑:“棠棠从来不哭,到时候他说不定比我们所有人都淡定呢。”
苏朔听着两位长辈讲电话,把盛好的鸡汤端到余棠面前。抬头时顺便看了一眼,只见余棠神色坦然,嘴角噙着浅笑,对苏母的话不置可否。
最后还是决定下下周再住院,苏朔知道余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据理力争说服了各位长辈,说自己会多请一周假,在家好好陪着余棠,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余棠的高兴只在表面流露出三分,晚上睡前,他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苏朔的胳膊,瓮声瓮气地说 :“谢谢。”
苏朔把小Omega搂在怀里,看着他安然入梦,却生不出丝毫睡意。
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之前逃避回想的事情挨个捋清楚,每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每条线索的逻辑合理性,统统梳理了一遍。
他以为结论至多不过就是像苏砚说的那样,被小Omega在眼皮子底下耍了一番小心机而已,然而每当他深究其中一个细节,都能挖掘出之前忽略的东西。
比如余棠知道有了孩子也无法得到他的心,便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明明有很多去处、有很多可以解决的办法,却偏要瞒着所有人,独自躲到山上,其实就是为了等他找过去,在迫不得已的朝夕相处中渗透进他的生活,让他知晓他的好。
比如余棠明知道和苏砚混在一起被他看到会怎样,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勾搭苏砚,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吃醋嫉妒、自乱阵脚,让他在极度愤怒中说错话、做错事。小Omega甚至不惜伤害到自己,然后悄悄离开,借他人之口不动声色地让他发觉真相,让他后悔,让他受到良心的鞭挞,让他无可奈何,只能满世界找那个被他辜负的人,以求内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