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苫从信上笔迹回神,勾起唇角,笑眯眯地举了个很生动的例子:“如果你的发小冀晨在你出国后与你渐行渐远,甚至慢慢断了联系,你应该会和我一样为此感到惋惜,不过还是选择接受事实但就在这样接受事实后的某一天,冀晨却突然托我向你问好,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并且其实还一直在默默祝福你,我相信你也会这样笑的。”
有点难以想象冀晨那个跟屁虫还能做出这种事,不过好像也不是完全代入不了。
秦峥若有所思地回过神来,语调平稳地问道:“然后呢?”
他才不相信这样简单的内容就能让沈苫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惊讶、震动、似有所觉,最后又归于坦然的柔和。
沈苫被少爷细致至此地步的观察逗得更加开心,他好笑地向秦峥扬起自己手中的信纸,眼神却是难以言喻的温柔:“我朋友的哥哥结婚了,新娘是他十几岁时的初恋,也是我八岁时的初恋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姐姐叫作Zora。”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秦峥趴在桌子上歪头打量他:“你看起来很高兴。”
“的确如此。但除了为她高兴,更多的还是为我高兴。”
这个答案有些超出听者的预想,看着秦峥迷茫的眼神,沈苫笑着低下头蹭了蹭陛下的鼻子。
很高兴,姐姐有了很好的归宿。
真高兴,此刻我身边有你,并且我能为此感到这样高兴这是八岁的我就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非常、非常、非常高兴,二十七岁的我终于拥有并且坦然接受了这份高兴。
秦峥眨了眨眼,半晌,他就像自己养了许久的那盆薄荷一样,在爱意的照耀下,从眉梢开始,再到眼睫、瞳色、面肌纹理、唇畔一步步温和地舒展开了自己的笑意。
原来当一个人在心里便想笑时,他连呼吸都是上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