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思索着,不远处的副将便已匆匆带着消息赶来。
“殿下。”那副将道:“返回求援的信使大都被截住了……塞北人砍了他们左手送来,但比末将派出的要少,应当还有人尚未被发现。但斥候在南方又探到轻骑驻队,约莫有七八千人,他们要围过来了。”
“离这里多远?”李乾昭问。
副将道:“十里开外。但不知为何,他们围的并不快。”
他的表情有些许凝重,李乾昭自然也明白那份顾虑这些人只是先遣,他们没有把握全诛燕军,所以还在等大部队的增援,一如此时的燕军。
留给李乾昭思考的时间并不多。燕王与主将一起丢了,主军自然会全力驰援……只要信使能活着找到他们。
是赌一赌双方援军的速度,还是及时止损退回关内?
原本被追击的万户长已率剩余兵马撤回茫茫草原之中。而燕王的这一致命失误,以乌尔莫卧汗之本事不可能不看出,他必然会抓住机会,将那支残部收与塞北中军合流,转而集军反击。
绕后奇袭的那支队伍又是从何而来?竟是一反塞北军进攻之常态,看来为首的将领应是自己此前未曾与战场上遇见的。
李乾昭知道如今局面尚不算不可挽回。自己如今还有万余军士,而他们同自己一样,已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了数日。而再骁勇善战的人亦需要休整,马匹倘若被累死在路上,他们便真是笼中困兽了。眼下敌军重整尚需时间,这短暂的喘息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转机。
他想了想,旋即命道:“今日就地扎营罢,执夜警戒布防。明日寅时再行集结,乘其阵势不稳先发制人。”
副将道:“是。”
他转身告退,李乾昭又抬头望了眼遥远的天界,瞬间感觉面上多了几点冰凉,天色压得暗沉无光。马匹紧张的打着响鼻,在万籁俱寂的数息之后,忽然响起擂鼓般的轰鸣,雨幕骤然砸下,落在尚未搭好营帐的众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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