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得益于各自部族的先觉,鄂仁那雅与图兰莎过得还算不错。在鄂仁那雅有孕的一段日子里,乌尔莫卧汗甚至干脆弃自己已诞生的长子于不顾,将除国事以外的所有关注都留给了她,那个尚未诞生的孩子的未来,仿佛已经是毫无悬念的美好了。
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也太没有预料。
乌尔健善并不知道鄂仁那雅生产时的祭天仪式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诞生之前。他只知道图兰莎曾在那次后短暂的受到牵连,险些被冠以近似的凶兆罪名推出祭神。
至于她后来如何转危为安……他不清楚。
在鄂仁那雅被降罪的同年,乌尔莫卧汗的许多妻妾都有了身孕,也包括图兰莎。
鄂仁那雅行刑的前一日,图兰莎抛下嗷嗷待哺的健善独自出帐,直至黎明将至,她才抱着哭昏过去的乌尔岐归来。
乌尔岐只在她的帐里待了很短的时间甚至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来过闻讯而来的侍卫们便强行闯入又将他拎了出去,图兰莎并没有阻拦,只是转身又去了乌尔莫卧汗的王帐。
她以萨满亲赐的两块血玉狼图腾之一向他求了个恩典,那便是将鄂仁那雅从塞北的一切正史中除名。
这是很巧妙的请求。塞北以外的文官往往并不知晓王室纠葛的细枝末节,而彼时的乌尔莫卧汗正是自傲自负的时候,面对大梁的战争失利令他的情绪变得暴躁,他并不容许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在史书里留下的出身是“不可知”。
于是顺理成章的,乌尔岐的生母变成了图兰莎,他成为了图兰莎名义上的儿子。
尽管乌尔岐曾经十分激烈的反抗过这一安排,但可汗的决定又有谁能置喙?他没有见过图兰莎或者见过了,却不知道那是她而图兰莎却始终关注着他。
没有外人会知道鄂仁那雅是谁;也没有外人会知道鄂仁那雅曾是“诞下怪物”、令整个部族“蒙羞”的“不吉”之人。
与对乌尔岐的不闻不问相反,乌尔莫卧汗对健善有着近乎捧杀的宠爱,他给了他最好的赏赐与次数最多的陪伴,以至于连图兰莎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仅次于可汗阏氏的存在。
但她对此并不感到荣幸。因为乌尔莫卧汗始终不允许她见乌尔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