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要听我吹笛?”握着笛子敲了敲手掌,长生确认到。
赵曦单手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琴箫什么的,可以。”
长生默然,倒没有睁眼狡辩说没有器物。赵曦其人,太子那会儿出行就浩浩荡荡的没有低调过,加上监国这两字以后,就更是只有嫌人多没有嫌人少得份。虽然连乐器都带着很是诡异,但这么一个人,怎么想都不过分,慢说琴箫了,你就是要编鼓大钟,他也立时能在院子里给你摆上一套出来。
竹笛捏在手里,手指摸索着搭配好,大无畏地凑到嘴边。
无声……
赵曦撇过头去,茶盏挡着嘴,眼睫毛一阵颤动。
长生脸黑了一下。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根本就不会吹笛。事实上所谓君子六艺,乐之道,她一样都不会。棋劳神,琴伤心,她从前天天喝药养生还来不及,哪有空折腾这些风雅的玩意。到了这边后 ,她也忙着养家糊口打家劫舍熟悉生存环境,就更没有心思浪费在这上面上了。安 倒是学的还不错,不过那都是先生的功劳,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前后两辈加起来,丝竹管弦什么的,她充其量也就擅长个欣赏。非要她表现一下……打军鼓算吗?
没搭理忍俊不禁的赵曦,长生站起身走到床前,单腿一架侧身坐在窗台上再接再厉的继续摸索着。原本就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东西,每一会就给她找到了门道,很快吹出了声音来。
如锋利的指甲划过桌面,碎瓷片在铁板上撕刮,赵曦眉颤了好一会才忍了下来。是有声音,不过也就只是声音而已,所谓的调,那是绝对没有的。而且气息绵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尖锐单薄的笛音只高不下,简直撕云裂日,赶得上音杀。院外的东宫师从不亏训练有素,犹自面不改色,青瓷等人却都青白着脸,纷纷用丝巾塞住耳朵,瞬间跑的没影了。
井痛苦地抱着头诅咒:“见过有这么空闲吗?水灾旱灾蝗灾造反的都赶紧的吧……”
尽管难听,但若掩住耳朵只用眼睛,她持笛的姿态却是一幅画。一幅水墨画,窗外的落叶,是江南水乡梅雨时节的绵绵细雨,微掩地那双眸,不在冷淡威仪,黑与白构成了静默的她,仿佛错觉般的高雅与轻柔。
赵曦撑着头,平静地听着,如同是一生中最美的最动听的天籁。
明日,这位监国太子,将在太后的主持下迎娶四位出生名门的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