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句女儿,琴者听着手一愣,琴音有滑调。他却不知,这词原长生唱时便是“女儿在世”,后安鞅顺势给改成了“丈夫在世”。他好运,听得是此间“正版原唱”。
歌声落,琴音止,安静了良久,长生微微皱了眉。不知谁家男子,爬此高山来将一曲“出山”唱得宛如上刑场,倒不好打扰,算了,下山吧。
转身欲走,身后传来男子半犹豫的声音:“可是秋小姐?”
长生回了头,一个身着儒衫的男子抱着琴匆匆从山壁一侧转出来,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看着面熟,是那位诗才与子美先生如出一辙的书生,叫什么名字,却未曾留意。
看长生表情,朱成心中了然,微微一拜道:“朱某有礼。”
长生看了他一身沾着露水的儒衫,再看了看他抱在怀中的古琴,淡淡点头,道:“你抚此曲不得意,不唱也罢。”
朱成闻言一滞,有些苦涩的艰难道:“小姐说得是。”
“山高雾重,多出虫兽。公子孤身不便,还是早下山吧。”随口丢下一句,长生转身要走。
朱成心中一急,失声唤道:“小姐留步!”
“有事?”长生回了头,疑惑的看着他。
朱成看着她,沉默良久,面上的表情几番变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眼神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沉淀成一种无言的深切。终于摇了头,沉静的看着长生,慢慢道:“世道艰辛,人心叵测。小姐,保重。”
短短十二字,这男子说得如此慎重,若有千钧。
长生似有些惊异的看着朱成,她才刚想起来,他就是托其母向她求过亲的人。当时她乍一听,只觉荒唐,此时见此子恳切的模样,竟也有些无言。
点了头:“公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