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种力量正在逐渐消失,而地上那些不慎掉落的肉糜碎块也都化作黑色发丝向上生长,慢条斯理地钻入了陆生生头部的破损。
这段时间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当陆生生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窄小的脸庞白皙而红润,脸上半分鲜血与脏污都没有,头上的洞口已经完全消失,留着绸缎般水润光滑的黑发。
20年的记忆还与过去那完全模糊着的一团巨大混乱交织着,陆生生一双鹿眼清澈到好像翦着秋水,眼底完全容纳着林秋的模样。
这些年与他相处的记忆就像清凉的薄荷,安抚了她本该躁动的神经,她感觉自己应该要想起些什么,可是,最重要的那些却如同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似的,她怎么抓也抓不出来。
陆生生望着他线条收紧的下颚,那天赐的好骨相衬得眉眼更为深邃。
陆生生有些糊涂了,她恍惚间看见自己好像和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屋子里相处了好多年,可下一个画面又看见自己在黄昏浓烈的山林里,靠在树干上拉着他拥吻,那时候她还很小,而他依然高出她许多。
他眼间的渴望与忍耐几乎是成正比的,睫毛像鸦羽般,在清减的脸颊上投下来自夕阳温暖的剪影,他一双唇被她咬到充了血,从微张的唇瓣里都能看出那里面密布的红色血丝,好像再含着吸一口就会渗出血滴子。
少女看他的眼神不很友善,明明是欲望的施暴者,可她却毫无愧疚与悔意。
“你以为自己上过我就了不起了吗?”
“还想管我在学校里和谁说话,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种想法?”
“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我愿意给你什么你就接着什么,不给了你就滚旁边趴着去。”
“别试着来找我要什么东西,你一张口说那些话我就烦得要发疯,别跟我那对爸妈一样,行吗?懂事点!”
少年盯着她脚边一株被踩歪的绿草看了足足两分钟,硬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林秋!你别不要脸,做不到就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