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言谨直到现在还觉得奇怪。
周其野当时一直在跟她说接下来几天的计划,去哪里玩,吃些什么,好像十分确定什么事都不会有。
周其野笑,说:“你也没什么啊,从前在堪萨斯城坐过山车叫得多大声。”
言谨不忿,说:“我跟你说过的好吗,人害怕到一定程度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那我跟你说那些,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周其野问。
“没,”言谨玩笑,“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
“怎么写?”周其野偏要问。
言谨这才承认了,实话实说:“那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着反正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话让他笑了,却又忽然失语,揽她过去靠到自己身上,下颌贴着她的发顶,似乎静了许久,才说:“我其实也挺害怕的,但就是觉得反正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言谨枕在他胸口也笑起来,说:“真的假的啊?你学我讲话吧?”
周其野不解释,只是将拥着她的手臂更收紧了一点。言谨也不需要这个回答,因为毫无疑问。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那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他脑中。原来她也一样,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
现实里的飞机降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在城里待了两天,等倒过时差,再转机一路往南,去乌斯怀亚,就像是继续曾经未尽的旅行。
他们在当地租了辆车,两人轮流开,谁掌握方向盘,就可以决定听什么歌。言谨嘲周其野,歌单里尽是怀旧金曲,但听着听着却也发现,都是她自己同样熟悉的,尤其是一首 Happy Together,应景似地被循环播放了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