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展开画卷,已经不会影响到他心性了。
画卷里的小世界, 电闪雷鸣交杂不断,山岳将倾,江海干涸,这些色彩各异的小人纷纷被冲得四散奔逃。
从外面看,整幅画卷只是颜料剥落,露出白色的纸面而已。
海域上空聚起一片浓云, 酝酿着嘈嘈风雷,星河染上一层浅红, 狂风起于微萍之末。
少年却似乎对这气象万千的奇景不感兴趣,从玉阶上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 趴在窗沿,看屋里人睡觉。
老管家站在他身后,刚想说话,他便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如此过了许久,直至乌云蔽月,也渐渐将少年的身影吞没在黑暗里。
剑峰。
老人话音落地,洞府内一片死寂。
他对众人的反应熟视无睹,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年轻人,你们要的真相,我一字不落地告诉你们了,是不是宁愿什么都没听到?”
真相如同一张腐锈在水底的铁网,水落则网现,锈迹斑驳,锐利伤人。
绫烟烟手心有尖锐的钻痛感,低头看去,才发现指甲把手心戳出了血迹,她定了定心神,“这些事情,前辈一清二楚,为何当时不说?”
老头拨了拨地上吃剩的鸡骨头:“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医修,你们叫我前辈,不过是因为我活得久资历老。救死扶伤又怎样?太平盛世的,动不动就能活个成千上百岁,我能做的就是躲在药谷里,种种药除除草。这些事情,管不了,也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