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羁绊太深太深,他极为笃定,总有那么一天,即使两人天涯海角各分一端,程澈还是会把轻轻找回来。
“爸,”程澈脸上露出浅笑,“谢谢您。”
程士国怅然抹脸,“我什么也不求了,程澈,只要你把轻轻照顾好。还有,你们这样,孩子或许是不指望了。你比我清楚,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我不会伤害她。”
程士国从不会质疑程澈对轻轻的重视,这个小女儿五岁后脱离了他的视线,被哥哥小心呵护着一路成长,一条命都系在她身上。外头风景如何,她已经早就不在乎了。
程士国想,或许犯错的原因里,他占更多。如果他能再晚几年出门,如果他选择就近工作,如果每年回来的次数多增几次,如果对儿女的状况了解得更多一点......
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却都无辜。程士国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应该要弥补对一双儿女欠缺的十几年的父爱。
程轻轻把煮好的水饺端过来,程士国握起瓷勺,低头一口吃下一个水饺。他没抬头,沉声说:“以后怎么样,要靠你们自己,爸能做得不多了。”
程轻轻闻言,泪花闪闪,泪水如雨珠滚落。
程士国继续说:“行了,赶紧回京市吧,别耽误你们上班。”
程轻轻脚步挪动几下,肩头被人一握,程澈对她摇头。他说:“爸,那您好好休息,我和轻轻每月回来看您。”
他牵着程轻轻往门外走,程轻轻不断回头,看着程士国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她担忧地回望程澈,程澈低声说:“给爸一点时间。”
房门合拢,半屋里的老人仍未抬头。十分钟后,他捏着汤勺,将水饺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一碗水饺吃尽,他捧着碗,忽而放声悲嚎。
程轻轻站在门口,死死抓着程澈的手。屋里苍老凄凉的哭声似一朵猝然盛放的烟花,只那么一下,便收了声息。似怕邻里嚼舌,里头忽然堵住了嘴。程轻轻再也不受控地抢过程澈手里的钥匙打开门,大步跑进去,跪在地上,哭着抱住程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