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希望你去开战斗机,但他没跟你说过,因为他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希望你也有主见。”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已经能看见新院子门前的灯笼光晕了,陈淮水说:“富华特地给你准备了法国红酒,他二姐夫的好友有酒庄,他特地买的,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喝。”
“他今天也在?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在总店忙了大半天,下午才过来,急得连午饭都没吃,我在外面街上给他买的煎饼”
说起祝富华,陈淮水总会流露出特别柔和的神色,话到一半抬起头,陈淮水看到了站在几米之外的祝富华,他穿着白色的开襟短袖衫,下摆自在地张着,里面是掖进牛仔裤里的横纹T恤;祝富华脸上写着几分紧张,又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恼,他不会对卓晴假客气,一见面就上前来抓陈淮水的手腕,说:“你手机一直在响,可能有什么要紧事儿,你快去给人家回一个。”
陈淮水一时间不知道先干什么,他任由祝富华抓着他,他回头对卓晴说:“妈,你自己先逛一下。”
这时候,祝富华大约才真正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站在卓晴面前,说:“卓教授,欢迎你过来。”
“嗯,谢谢。”
“我先带你去房间坐,让他……去接电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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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冬天,往往有着具象的回忆,可上一个夏天,总让人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终于有了一个星期的、难得的休息时间,祝富华和陈淮水却哪儿都没去,过去的好几年,他们为了在全国开分店,总是没日没夜地坐飞机、坐火车,因此,休假的时候也不那么想出门了。
事业有成的三十五岁,一切全还处在新鲜的起点,心和身体都是年轻的,理想和情谊也是年轻的。一个计划中的午觉都那么惬意,台灯的浅光先是洒在脸上,后来,陈淮水伸出手关上了灯座中央的旋钮。
“睡觉。”他闭上了眼睛,从背后紧紧抱着祝富华。
祝富华也同样闭上了眼睛,他握着陈淮水的手腕,说:“要是能天天这么睡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