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的黄鹂在歌唱,明媚的春光照在女人的尸体上,屋外的桃花飘落在她赤.裸的胸膛,那上面尽是新旧不一的淤青……他咬牙切齿,齿缝间都是淋漓的鲜血。
血被点燃了,夜空也被点燃,他捂住眼睛无声地大笑,卑贱到尘埃里的人,也可让众生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儒风世家?君子如玉?他不要做君子,他要做天下的主人,将天下人都踩进尘埃!
很多年以后他费尽心机得知了白浪海的秘密,大刀阔斧阖族迁往东域。可是志在必得的猎物被人抢走了,那个人的目的……居然是为了道义?
不可能的,他不过是想用另一种更加虚伪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种生物,只是用来杀戮的工具,怎么可以把她看做人?
她蜷缩着身体无声地哭泣,眼泪滚落在地便成了透明的珍珠,他手指轻轻在她脸上一抹,湿润的、温热的,竟然是人的眼泪,她脖子上的伤口裂开,流出的竟也是鲜红的血液。
真的是人么……
“孩子要留下来吗?”仆从问。
把孩子留下的话,她日后清醒过来,也可让她有所顾忌。薛暮桥淡淡说:“留下吧。”
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盯着虚空,眸子仿佛新洗的黑琉璃,那样的澄澈无垢。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你可以毁了这个世界的。”
“它那么好,”她袖子里的手攥紧那把带血的牙梳,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我想让它永远活下去。”
软弱。
软弱的眼神。
本可燃烧世界带来毁灭的火焰,却非要收敛爪牙做个供人把玩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