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梳着他的头发,一边感到不可思议的心情。
几天前还是格蕾丝的“他”。
差点被潜水艇爆炸波及的“他”。
无论他是要回到潜水艇里的同伴身边,还是独自销声匿迹,我都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见了。此刻,他却在我的家里。虽说是我的家,其实也是以项目重启前的临时住处为名,由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一个房间。
“你、你说要剪……可我、没给人剪过头发啊?再说了,要剪成什么样?别说剪得时髦了,能不能剪齐整都不知道啊……”
“随便剪就行。之前太有特点了,剪成普通街上走的男人那样就不容易被认出来吧。”
“诶诶……果然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吧,我负不起责任啊……”
我漫无目的地继续梳着头发,找着借口,他似乎不耐烦了,转向我说:
“所~以~说!现在根本不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啊!就算要弄个像样点的发型,这头长发也得先处理掉!”
……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格蕾丝。
居然能装五年。
学会女性的措辞举止固然不易,但更厉害的是他竟一直压抑着那过于火爆的脾气。
虽然想过要和他说话,但共同度过的这几天让我明白了。
他是个与我至今接触过的人都不同的、激烈的人。
或许是我短暂的沉默让他气势弱了些,他放低声调说道:
“你说负不起责任?喂,是你让我活下来的,你得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