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卡锡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因为当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你时...你在用玻璃碎片在地上画符号。"
他靠近陈岩,压低声音,"而且你说的是1830年代的苏格兰方言..."
陈岩看向窗玻璃的反光,里面的倒影现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瘦高的、穿着维多利亚时代服装的男人,正用手术刀般锐利的目光回望着他。
倒影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陈岩清楚地知道它在说什么:
"终于...合适的容器。"
爱丁堡皇家医院的日光灯在陈岩头顶嗡嗡作响,像一群恼人的飞虫。
他的右手被医用束缚带固定在床栏上,腕部已经磨出了一圈血痕,这不是医院常规操作,显然是麦卡锡的特殊安排。
"注射劳拉西泮5毫克。"戴着金丝眼镜的神经科医生对护士说道,眼睛却盯着心电监护仪上分裂的脑电波图,"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完全独立的两个脑波模式。"
陈岩的舌头抵住上颚,努力控制面部肌肉。
杰基尔的意识在他大脑皮层下游走,像一只毒蜘蛛在织网,每当那东西试图控制他的声带,他就用牙齿咬破口腔内壁,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眼睛..."年轻护士突然后退一步,手中的针筒差点掉落,"右眼又变了!"
医生俯身检查时,陈岩猛地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不锈钢水壶,壶身反射出的不是他疲惫的脸,而是一个瘦削的维多利亚时代男子,高颧骨,薄嘴唇,眼睛深陷在阴影中。
那个倒影对陈岩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给我...镜子。"陈岩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