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的拳头捏紧又松开,软弱地垂下了手,历山满意地笑笑,移开身体。
单准这才看清这里是一间私人影院,隔音材料把外面派对的喧闹完全屏蔽,面前是一副巨大的幕布,而单准坐在第一排的座椅里,历山在他隔壁的座椅上坐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酒。
“播放最近视频。”历山说。
播放器启动,光影投在了幕布上,单准首先看到了母亲,他激动地在抓住座位扶手直起了身。
母亲把头发草草挽起,鬓角是单准从没见过的白色,那是一夜白头,她看起来好像老了好多,瘦削的背佝偻着,把黑色大衣撑起一个突起,像是一把骨头撑在里面。
单准的心揪起来,然后他看到了父亲,在母亲身边扶着她的手肘,尽力支撑着站不稳的她。
父亲脸上的皱纹深得可怕,眼窝凹陷,头发也白了许多,他那双向来坚定有神的眼睛,此时哀痛软弱得便了一个人,他看见了什么,嘴唇颤抖起来。
母亲也看到了什么,整张脸因为哭不出眼泪而剧烈地皱起来。然后镜头转向了他们的前方。
单准看到了蓝圆的遗照,黑白色的她也还是那么美,在一片温柔垂落的铃铛花中间。
铃铛花是蓝圆最喜欢的花。
镜头定格在那张遗照上,很久很久。
“你想知道张蓝圆为什么自杀吗?”
单准僵硬地回头,看向喝着酒的历山,光影映在他冷酷的脸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