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不了解剧场的构造,他在黑暗的后台横冲直撞,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他推开了很多扇门,挂着奇形怪状的服装的化妆间,只有一个马桶在屋子正中央的卫生间,直到最后一扇门,他推开了,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单准赤脚走出去,踩到了潮湿的地面。
单准早已丧失了时间感知,不知道这是哪一天的夜晚。一盏路灯亮在不远处,照亮的一小片区域,能看到斜打的雨水,雨势很小,敲在叶片上的声音也能听清。
单准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安全。
然后他打了个喷嚏。
四下无人,这个喷嚏听起来尤其清晰,单准裹紧自己,朝山下走去,但走了几步,他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身上也热得不行,他坚持着又走了几步,最终还是一头栽倒在了这条静谧的小路上。
有脚步声急促地跑近,把他抱了起来。
“我就说外面有点冷嘛。”那个人用嗔怪的语气说着,把冰凉的手贴到了他的脸上。
***
单准是在埃拉斯谟的房间里醒过来的,他躺在埃拉斯谟那张巨大的床上,整个人都陷在温暖柔软的织物里,以至于他舒服地又闭上了眼睛,差点就这么又睡过去的时候,单准才猛然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
“啊,你好吵。”
埃拉斯谟从沙发上坐起来,恹恹地扒住沙发靠背,打着哈欠打得满眼泪,单准尴尬地用抓住被子,不知道要对着这人说什么,埃拉斯谟似乎看出来了,朝他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