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下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巨响,一只遮天蔽日的机械巨手从深海中升起。巨手的关节处镶嵌着发光的青铜齿轮,掌心托着座悬浮的岛屿。岛屿上矗立着巨大的方尖碑,碑身刻满正在流淌的液态文字,那些文字落入海中便化作游鱼,而游鱼的鳞片上又浮现出新的文字。
“是第一座祭坛!”陈默的机械眼疯狂解析方尖碑上的信息,“这些文字在不断自我否定又重建,是种反逻辑的加密方式。但我检测到……”他突然顿住,瞳孔中的数据流疯狂闪烁,“碑顶的能量反应,和封东岭祭坛启动前的红球完全一致。”
苏砚握紧残片组成的北斗星图,星图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的掌心。当他的手掌按在方尖碑上的瞬间,液态文字全部凝固,露出隐藏在下方的凹槽——那形状,恰好与第二块残片吻合。
岛屿开始剧烈震动,方尖碑裂开缝隙,从中飘出个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着个身着现代宇航服的人,胸口的铭牌刻着“苏建国”三个小字——那正是苏砚失踪的父亲。然而当苏砚试图触碰棺椁时,水晶表面突然泛起涟漪,父亲的影像在棺中睁开眼睛,却说出了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别相信我的任何记忆,我是虚无之主的第一道防线。”
棺椁炸裂的刹那,无数黑色触手从裂缝中涌出。这些触手不再是生物形态,而是由密密麻麻的文字组成,每个文字都在发出不同语言的尖叫。林小满举起声波枪,却发现子弹穿过触手后,竟在空中分解成新的文字;陈默的激光切割器切开的伤口处,立刻生长出更多的触手。
“这些是概念具象化!”苏砚想起残片蕴含的“概念物质”,将北斗星图的力量注入短刀,“必须找到它们的核心定义!”他挥刀斩向最粗壮的触手,刀刃触及的瞬间,那些文字突然组成“恐惧”二字。当短刀劈开这两个字,整条触手轰然崩塌。
战斗正酣时,天空突然降下血雨。血滴落在海面,化作无数正在沉没的船只幻影,每艘船上都站着不同时代的船员,他们举着与残片相似的青铜器,面容扭曲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诸界核心是谎言,虚无才是永恒的归宿。”
陈默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警报,他扯开胸前的装甲,露出里面布满裂纹的能量核心。“我的认知防御系统在崩溃,”他的声音开始失真,“这些幻象在篡改我的底层逻辑!”林小满的地质雷达突然自动变形,变成把刻满甲骨文的青铜剑,剑柄处缠着的红绳上,系着枚与守墟兽蛇瞳相同的青铜古币。
苏砚感觉体内的残片力量开始不受控制,那些蔓延在皮肤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钻进血管。当他的视线逐渐被黑暗吞噬前,看到父亲的影像在虚空中微笑,嘴唇无声说出:“去悖论的中心,那里藏着对抗虚无的真正力量——文明的‘不可能’。”
深海中,第二块残片在方尖碑的凹槽里发出嗡鸣,与苏砚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而在更遥远的时空裂缝中,虚无之主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的身体由无数个“未被定义的概念”组成,每一个概念都在吞噬周围的现实。十二座祭坛的位置正在星图上逐个亮起,等待着执匙者的到来,也等待着虚无与存在的最终对决。
血雨冲刷着甲板,苏砚强撑着站起,体内的青铜残片力量如沸腾的岩浆般四处奔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他六块残片的方位,那些方位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超越三维空间的复杂几何图形,每个节点都散发着危险而诱人的气息。
陈默单膝跪地,双手抱头,机械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他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抽搐,在甲板上划出凌乱的刻痕。“不行...我的思维防御程序正在被瓦解...”他艰难地吐出字句,额头上青筋暴起。
林小满握紧突然变成青铜剑的地质雷达,剑身传来的震颤让她的手臂发麻。她注意到那些由文字构成的触手虽然不断重生,但每当它们靠近父亲的棺椁残骸时,就会发出刺耳的尖啸并迅速 retreat。“这些触手似乎在害怕某种东西!”她大声喊道,试图盖过周围混乱的声响。
苏砚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体内残片的共鸣。他想起父亲最后的提示——“文明的‘不可能’”。突然,他意识到那些幻象和触手所代表的,正是文明在发展过程中所否定的“不可能”之事:人类曾认为飞行是不可能的,认为穿越时空是不可能的,认为与外星文明交流是不可能的...而现在,这些“不可能”正在被虚无之主具象化,用来摧毁他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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