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茶煮好了,还端上些好吃的果子。几个道士各自报了名字:一个叫白云深,三十来岁;一个叫盛云眠,二十出头;还有个叫梁云栋,大概二十四五岁,居然是她们的师弟。唯独云栖没露面。真毓生心里失落,忍不住问她去哪了。白云深说:“这丫头怕见生人。”
真毓生只好起身告辞,白云深使劲挽留,他还是走了。临走时白云深说:“你想见云栖,明天再来。”
真毓生回家后,满脑子都是云栖。第二天憋不住又去了。这次其他道士都在,就云栖不在,他也不好直接问。几个女道士摆开饭菜留他吃饭,他死活推辞,人家根本不听。白云深掰了饼递过筷子,热情得很。他忍不住又问:“云栖呢?”对方说:“马上就来。”
耗到天快黑了,真毓生想回家。白云深一把抓住他手腕说:“先别走,我这就把那丫头叫来见你。”真毓生这才留下。没多久,有人挑来灯盏,摆上酒菜,连盛云眠也走开了。喝了几杯,真毓生说自己醉了要走。白云深说:“再干三杯,云栖就出来了。”真毓生一咬牙喝了三杯。梁云栋也在旁边起哄劝酒,他又干掉几杯,最后把杯子一扣,坚持要告辞。
白云深回头跟梁云栋说:“咱们脸皮薄,劝不动酒,你去把陈家那丫头拽来,就说潘公子等她这‘妙常’好久了!”梁云栋走了,没多久回来说:“云栖死活不肯来。”真毓生想走,可天都黑透了,只好假装喝醉躺着不动。那俩女的直接把他衣服扒了,轮流缠着他折腾,一晚上没让他安生。
天亮后,他觉都没睡就赶紧溜了,好几天都不敢再去。可心里总惦记着云栖,就时不时在庵附近转悠打探。有天傍晚,见白云深跟个小伙子出门了,他一琢磨:梁云栋估计也不在,正好!赶紧去敲门。盛云眠出来开门,一问,果然梁云栋也出远门了。他急着问云栖在哪,盛云眠领他进了另一座院子,喊了声:“云栖!客人来了!”就见屋门“砰”地关上了。盛云眠笑说:“这丫头把门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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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毓生站在窗外正想说话,盛云眠自觉走开了。就听云栖隔着窗户说:“她们都拿我当诱饵钓你呢!你总往这跑,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我虽说守不住清规戒律,可也不能不顾廉耻,就想找个像你这样的人好好过日子。”真毓生赶紧赌咒发誓要过一辈子。云栖说:“我是师父养大的,赎身不容易。你要真喜欢我,得拿二十两银子给我赎身。我等你三年。要是想偷偷摸摸幽会,那可不行。”真毓生满口答应,正想再说点体己话,盛云眠又回来了,只好跟着她出去告辞回家。
他心里空落落的,本想琢磨着怎么凑钱赎人,再见见心上人,偏偏家里来人报信说父亲病重,赶紧连夜往回赶。没多久,他爹就去世了。他母亲家教极严,这心事根本不敢让她知道,只能偷偷省吃俭用攒钱。有人来提亲,他就拿“守孝期满再说”当借口,可母亲不同意。他只好委婉地说:“以前在黄冈,外祖母想把陈家姑娘说给我,我心里也乐意。如今家里遭了大事,断了联系,好久没去黄冈探望了,我想赶紧去一趟。要是成不了,就听您安排。”母亲这才答应。他带上攒的钱就往黄冈赶,到了吕祖庵一看,院子荒凉得不成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慢慢往里走,只见一个老尼姑在灶台边做饭,就上前打听。老尼姑说:“前年老道姑死了,那‘四云’早就各奔东西啦。”他问:“都去哪儿了?”老尼说:“白云深和梁云栋,跟着坏小子跑了;之前听说云栖住在郡城北边,盛云眠就没消息了。”真毓生听了心里拔凉,赶紧套车去郡北,见道观就打听,连个人影都没找着。垂头丧气回家后,骗他妈说:“舅舅说陈家老爷子去岳州了,等他回来就派人来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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