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姜家告状,邵氏才知道福干的那些混账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病情突然加重,眼瞅着不行了。禄这时候才十五岁,孤苦伶仃不知道该咋办。
早先仇仲跟原配生过一个女儿叫大娘,嫁到了外地,性子又刚又猛。以前每次回娘家,要是给的礼物不合心意,就跟父母吵架,常常气呼呼地走,仇仲因此很讨厌她。加上路途遥远,好几年都没互通音讯。邵氏病危时,魏名想把大娘招来,盼着她跟家里争财产。刚好有个商贩跟大娘同村,魏名就托他带话给大娘,还忽悠她说家里有财产可捞。
没过几天,大娘果然带着小儿子来了。一进门,看见幼弟禄守着病母,家里凄凄惨惨的,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问起大哥福的情况,禄把前因后果全说了。大娘听完气得喘不上气,说:“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就任由别人这么欺负?咱们家的田产,那些混蛋凭啥骗走!”
说完她就进了厨房,点火熬粥,先端给母亲吃,然后喊弟弟和儿子一起吃。吃完饭,她怒气冲冲出门,到县衙递了状子,要告那些跟福赌博的人。那帮赌徒吓坏了,凑钱想贿赂大娘。大娘拿了钱,照样把他们告上公堂。县官把那几个赌徒传来,每人打了一顿板子,可田产的事压根没提。
大娘气得不行,带着儿子就去了郡里。郡守最讨厌赌博的人,大娘就把家里怎么孤苦无依、那帮混蛋怎么设局骗钱的事,说得慷慨激昂。郡守听了也动了心,下令让县令把田产追回来还给仇家,还得治仇福的罪,给那些不孝子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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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里,县令接到命令就使劲催逼,总算把原来的田产都要了回来。大娘那时已经守寡很久,就打发小儿子回家,还叮嘱他跟着堂兄学本事,别再过来了。打这以后,大娘就留在娘家,伺候母亲、教导弟弟,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母亲心里踏实了,病也慢慢好了,干脆把家务全交给大娘。
乡里那些豪强,谁要是敢欺负仇家,大娘抄起刀子就找上门去,有理有据地跟人吵,没人能占她便宜。过了一年多,仇家的田产越来越多。大娘还时常买些补药和好吃的,给侄媳妇姜家姑娘送去。眼看禄渐渐长大了,她就多次托媒人给禄说亲。
魏名到处跟人嚼舌根:“仇家的产业全落大娘手里了,以后肯定要不回来啦!”大家都信了他的话,所以没人愿意跟禄结亲。当地有个范公子叫子文,家里有座大花园,是山西顶呱呱的景致。花园里名贵的花沿着路种,一直通到内宅。以前有人不小心走错进去,正赶上公子办私人宴会,被他当成小偷抓起来,差点没打死。
赶上清明节,禄从私塾回家,魏名拉着他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范家花园。魏名跟园丁早就认识,偷偷把禄放了进去,俩人在亭台楼阁间转悠。没一会儿走到一个地方,有条小溪水流很急,上面架着彩绘的桥,红色的栏杆,通向一扇漆门;远远往门里看,繁花似锦,原来这里是范公子的内宅。
魏名忽悠禄:“你先进去瞧瞧,我正好去方便一下。”禄信以为真,顺着桥进了门,走到一个院子里,听见有女子的笑声。他刚停下脚步,一个丫鬟出来看见他,转身就跑回去报信。禄这才吓得想往外逃,可没跑出多远,范公子就带着人出来了,吆喝着让家丁拿绳子追他。
禄慌了神,“扑通”跳进溪水里。没想到范公子反倒不生气了,笑着让仆人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见禄长得斯文,穿戴也体面,就让人给他换了干衣服鞋子,拉进一座亭子里,问他姓甚名谁。说话时和颜悦色,态度特别亲热。没多久他跑进内室,很快又出来,笑着握住禄的手,过了桥,慢慢走到刚才那处院落。禄闹不明白他啥意思,磨磨蹭蹭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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