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裤脚早已被雪水浸透,结上了一层薄冰,呼出的白气在眉毛、围巾上凝成霜花。
终于抵达工地现场,斑驳的铁门虚掩着,在风中发出 “吱呀” 的声响。
工地内一片寂静,起重机的吊臂上垂落着冰凌,钢筋水泥都裹着厚厚的雪被。
远处的简易板房顶上,袅袅白烟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飘散,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与寒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董远方伸手拍掉身上的积雪,推开门走了进去。板房内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饭菜的香气,大通铺上坐着十几个农民工。
有人蜷缩在单薄的被窝里,有人裹着褪色的军大衣坐在床沿,冻得通红的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奈。
他们的鞋子随意堆在角落,鞋面的积雪正在融化,地板上洇出一片片水渍。
“等雪一停,咱就去朝阳市和嵩州市上访!再拿不到工钱,这年可怎么过?”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带着浓重的哭腔。
其他农民工纷纷附和,话语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董远方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板房的木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刺骨寒风,扬起的雪粒扑在农民工们布满冻疮的脸上。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扫向门口,像受惊的麻雀般警惕。刚在角落说话的汉子猛地坐直,裹着的军大衣滑落肩头,露出磨得起球的毛衣: